準備出門前的梳洗,慣習打開手機的裝置播放音樂。
「Air — Alone in Tokyo」。記得知道這首歌,是大學時代很喜歡的一部電影插曲。故事是大叔跟少婦人在異鄉,疏離與寂寞的情感缺口,成為彼此短暫的棲身樹洞。
題外話,Spotify 有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管隨機放什麼清單,兩三首之後都是竇靖童的 See You Again。其實沒有看過原作配的動畫,倒是記得有次在 YouTube 看到重配的是鍾楚紅跟周潤發《秋天的童話》片段,滿令人印象深刻的。
如果疏離與寂寞是可以比較甚至量化的,儘管如此,那麼無從得知可能也不想,究竟是在台北,還是在波鴻,到底在哪裡是更為如此的。倒不是異鄉語言跟社會隔閡的隔閡已遭克服;反過來是,二、三十年來的台北生活,早已經將如此疏離與寂寞視為稀鬆平常,更需要這樣的缺口成為棲身樹洞,甚至在所謂的異鄉。有一種隔著距離的方式去參與身邊大大小小的社群,更不急切成為社群的一部份,甚至是渴望得到一種容易理解的符碼而招致的認可。
或許,大部分的人可能都為此甘之如飴,用社會成就跟關係,一個個精準計算的工作跟管理,去衡量彼此是否適格往來。但也可能是一個弔詭的命題:人與人之間的往來,或是時下時髦的說法,人與人之間的連結,端賴的是把自己徹頭徹尾地當作可以客觀評量的商品,掉書袋的說法即是 alienation;然而與此同時,個體的抵抗/逃逸策略也是 alienation,疏離自如此積極渴望高度同化的社群─無論是國家政治還是市場經濟的。
不過也很悲觀論的(自)以為,每個人主觀的經驗及其反思必然是受到 alienation 的;我們總以理性客觀之名,時時刻刻去評判別人的生命經驗,告訴其應該/不應該。記得前一陣子聽到一個中國作家在其 Podcast 提及的看法,若用自己的話理解之:現今社會的個人情感,如果無法用一種集體「理性的」理解的話,則會視為一種社會心理的病態,甚至認為是必須治療的。
很習慣將本我膨脹到最大情形,再用國家政治還是市場經濟的正確標準是否適格,很難說這是特定的政治社會脈絡才會如此。
也可以說是某種習以為常了。
反而至少就個體層次,內在仍然是抗拒這種標準的,只能繼續以疏離與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