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較難入眠,但也讓我和彥成在睡前多了些時間,躺著聊天。
彥成厭雨,雨天出門十有八九掛著一副厭世臉,與他同行的我則步步驚心。
我並沒有特別不喜歡雨,在濕漉漉的街道上避開水窪不過是場遊戲,踩到陷阱地磚會損血卻不致命,隔著雨幕觀望世界總有一種迷幻感,灰藍灰藍的像是反烏托邦的未來場景。
「小時候中二期我還會故意去淋得一身濕回教室上課,自以為很酷。」
「你這樣不怕感冒嗎?」
「馬來西亞又不像台灣教室有裝冷氣。」
長大以後沒以前那麼奔放,手機不離身,頭濕風吹痛,再加上禿頭危機,種種因素侷限我和雨的親近。 (最主要是和彥成在雨中走路真的滿可怕)
儘管彥成對雨總是如此厭惡棄絕,但我們之間其實有一段走在雨中的美好回憶。
那一晚我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脾氣一來拿了桌上的鑰匙就跑,錢包手機通通沒拿。出門後逕自往河濱走去。
彥成就這麼一路跟來,與我保持一段安全距離。我越走越氣,卻連張口叫他滾都不想。
結果走到河濱,開始飄雨。尷尬了,我們都沒傘。 反正雨還小,我就繼續走,看他要跟到什麼時候。
結果再走個百尺,直接下起豪雨,淋成一身濕。
汪彥成依然跟著我。
看著依舊在我身後的他,我瞬間氣消,跟他一起奔向最近的躲雨處。
等了十幾分鐘,未見雨勢變小,他說:「那我們一起淋雨衝回家吧。」
然後我們就衝出去,一路狂奔,出了河濱,穿過饒河,在慈惠宮前的十字路口等紅綠燈,跑過斑馬線,短暫經過有棚遮頂的公車站,回到社區大樓,進電梯,抵家。
一路上我和他的手一直緊緊牽著。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浪漫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