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將近十年才理解,日記是只要留想留的,各種好的壞的但仍然想要記住的事情,這才是日記存在的理由。
我知道我一直活得很虛無。
昨天晚上跟老師久違的約了酒,淋著雨走到校門旁的超商,兩個不會喝酒的人佇在貨架前,不曉得如何下手,最後拎了兩罐調味燒酒和一袋冰塊。我原本想要找人喝酒的時候,是我那陣子最難受的時刻,剛好老師那天跟我一起吃晚餐,兩個過得很痛苦的人馬上就決定要一起喝一次酒。
非常努力地準備了考試但獲得了不如意的成績,被職位的行政工作壓著,覺得自己沒有歸處,感情永遠都不順,只好每天用忙碌搪塞自己。叨叨絮絮講著自己的事,老師哭了。
我覺得老師活得太清晰、太批判了,對於每件事情都要有明確的註解,就跟牧先生一樣,越聽越覺得他們兩個在個性上的相似。老師說,他真的很偏執,我想牧先生也是的,有著偏執的一面,但偏執好像是成功的人的其中一個要素,我想著或許某一天我也可用近乎瘋狂的偏執來形容自己。
不瘋魔,不成活。
想想自己還是在這個圈子待久了,麻木了,忘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只想當局外人,兩三句顫抖的話馬上讓人體會到自己的不成熟,我變得太脆弱太容易被動搖,眼眶很熱,我好厭惡這樣軟弱的自己。
我覺得他很賤,你不需要認識他,他很邪惡,我覺得他沒幫到我什麼所以我決定不給他小功,又不是每個人都長得跟你一樣。酒精催化了這些尖銳的話語,敲開了人的殘破不堪,我看著又哭出來的老師,只覺得悲涼。
我們總是不甘心,我們總是不滿足,我們總以為自己活的通透,偶爾想著自己脫序了,其實沒有的,我們其實從沒跨出去過。極致的坦誠是堅強,請大家要堅強,但不要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