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侷限的生命

扎西年紀大了，從小型犬的年紀來說已經是七八十歲的爺爺了。

其實扎西很乖，因為住社區大樓太太會帶牠下去散步大小便，小時候偶爾在家裡大小便，為了訓練牠會用愛心拍打屁股，但牠沒幾次就很習慣到廁所去也很少隨便在家中大小便。

住在現在的地方快要三年了，除了帶牠出去外，平常要大小便時自己去會去抓落地窗的紗門，我們就會幫牠開門，只是近來年紀大了，次數變多了，常剛上完沒多久就又去抓門，有時剛小便完，又抓門，原來是要大便。

雖然我們的概念中認為大小便可以一起也省事，但也許這不是毛孩的認知。有時牠進進出出我跟太太還有女兒會說牠老番顛（我們覺得牠可能是忘了自己才剛上過，但還是硬要擠出一點）。

早上起來時太太跟女兒都已經出門，我在落地窗前看到地上有攤水，然後扎西看到我發現時就趕快躲在籠子裡，一副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其實我並沒有責怪牠，尤其我們在家中已經把牠視為長輩了，所以也都能理解，其實狗狗像人一樣，也有生命週期的變化，唯一不一樣的是：我們會隨著年齡跟經驗的增長，可以學習跟修正我們的經驗。

可是狗狗好像很多的生活來自習慣，曾經被教導、被訓練過就成為一種慣性跟制約，所以小時候因為亂大小便被修理，一直到老了都還會記得這個經驗。

有時看到扎西，都會想到我們身為人是幸運的，可以透過學習更新我們的生命經驗，可以在一次次的生活經驗中修正我們回應世界的方式，也能透過覺察跟自我探索的歷程，改變我們的命運。但這在身為動物的毛孩，儘管再貼近人的生活、也通人性，但依然也有其生命形態的限制。

扎西爺爺耳朵已經聽不見，牙齒也一顆顆掉了，睡眠的時間也多很多，而且越老越黏人，只要看到我們在吃東西，也一定會挨著身邊，而我們也會為了讓牠有參與感，什麼都讓牠吃一點，反倒是他挺挑食的，而且喜歡吃蛋黃。我們也會盡量找些軟的東西給牠吃。

我們很希望牠能夠在有限的生命中安然自在地度過。曾聽過一個說法；身為寵物的毛孩，是作為畜生的最後一世，是在為未來要成為人做準備，也是一種見習生命狀態的歷程，因為這是最貼近人類生活的，希望扎西在未來可以得到圓滿的人身，甚至有機會可以超脫生命的侷限而更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