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土壤
黑夜
操場
朋友
閒聊
散步
我們聊著
在黑暗之中
沒有光明
事物都看不清
不用擔心
光線灼傷赤裸的心靈
我低頭
笑著
走著
被光線刺痛了眼睛
我抬頭
驚著
慌著
因為我已不在操場
我在
黑色大地上
和一群個體
圍著
看不見的篝火
精靈說
當篝火熄滅
你們的世界陷入黑暗
那就是
祭典的終焉
我看著其他的個體
蒼白的
滄桑的
熱情的
熱絡的
世故的
適性的
各式各樣的個體
長得與我不一樣
他們有著牠們的美麗
只是我無法理解
他們也說著
我聽不懂的話語
語言
召喚世界
於是
他們各自立起四根石柱
從此
天空被切割成各自的魚塭
我在這裡
仰望天空
卻看不見
我的倒影
精靈說
其實只要輕觸水面
就能將自己的倒影融入水中
但我
想伸手觸碰
卻被
長著猴臉的魚
拉下了手
我雙手被緊緊抓住
掙扎不開
明明
到了水裡
猴臉魚就會離去
就能
在這片天空中徜徉
但我
從胸口裡
長出了樹根
緊緊抓著
黑色大地
我嘆了一口氣
靜靜看著天空
看著他們
我近視的雙眼
看不清晰他們的模樣
只看見
時間的形狀
我感嘆
歲月的迅速
我感嘆
歲月的重量
我感嘆
在天空中靜謐的
埋葬無數歲月的
墳場
大家各自挖掘著
各處的墳墓
立有墓碑的
就鏟出時間的塵土
拿出裡面
佈滿塵土卻發光的時光
但天空很大
天空很廣
多的是
沒有墓碑的土壤
那些就
被遺忘在了天空裡
我看著天空大家忙碌的倒影
想著
這片風景的墓誌銘
目前
仍是一片茫然
或許
將來會有幾滴澆灌絳珠草的甘露
滴落水面
喚醒陣陣漣漪
擾亂風景
當水面再次回歸平靜
又是
空蕩的天空
更有可能
在篝火熄滅後
回到黑暗的操場
跟朋友述說著的
寂寥星斗之中
不存在這段夢境
而這些各自美麗的個體
都深埋在
夜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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