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事

漫長年假的第一天，絲毫沒有假期終於開始的輕鬆感，反而隱隱焦躁不安。

或許因為春節不比其他假期，是有種種儀式須得進行的節日。年夜飯，回娘家，親戚走春，拜拜，這假期總是還沒開始就先心累。

說來我也是個不稱職的主婦，成家以來，不管辦年貨或大掃除，從不必我費心。除夕婆家圍爐，初一回娘家，整個年假就是吃到飽，睡到飽。

但想起過年，卻總還是煩躁。或許是南來北往的旅途勞頓，也或許是必須出門見客，更可能是生活秩序大亂，工作節奏暫停，讓時間永遠不夠用的我恐慌不已。

既不辦年貨，又不大掃除，早和花藝老師約好，今天下午到教室插盆年花，減輕年節焦慮。誰知今天醫院沒休診，還是得照原本的約診時間回診。於是年花計畫只得打消。

從醫院出來，決定穿過公園，到另一頭去買老爺愛吃的砂糖燒餅。結果店雖尚未打烊，燒餅卻只剩老爺不吃的鮮肉口味，只得作罷。

想著是不是再走遠些，到南北貨老舖，採買點應景菓餅，但又想想，三口之家光是收到的甜品禮盒都消化不了，哪裡吃得了其他。

回到家，不知從何而來的動力，心一橫，開始整理早就說要好好整理的衣服鞋子。這可是一開始動手就得做到完成才能罷手的大工程。我果真收拾到日落天黑，腰酸背疼，癱在沙發上無法動彈。

「今天該做的事都沒做。」我指的是原本預計在今天完成的稿件。

「妳今天做的，全都是應該做的事。」老爺說。

想想，也對，變更原本計畫，提到日程上來做的事事件件，哪一樁不是該做的？

該做的，永遠是眼前最需要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