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雨天。
清晨,妳聽著窗台滴滴答答的雨聲這麼想著。
摸索著下床,妳不小心踢到床邊的小椅子差點跌倒,好不容易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得以站穩。
妳拉開衣櫃,隨便抓了兩件衣服就將身上的睡衣換下,來到浴室洗漱。
隨手揮了下魔杖,聽著木質的椅子與地板刮出的聲音妳總算找到位置坐下,梅林的鬍子啊,這都一個禮拜了,妳還是沒能適應家裡的生活。
嘴裡嚼著塗了花生醬的吐司,妳平時最喜歡自己下廚的,現在卻連鍋子都不被允許碰。
這是妳第無數次在心裡咒罵那個神奇生物。
兩個禮拜前,妳身為一名神奇生物學家,聽說在妳的母校霍格華茲的禁林中出現變異蜘蛛,好奇心勝過一切的妳當然要進去探訪一下,但。
妳甚至不願回想那個場景,海格的好友阿辣哥死後,牠的子女們佔據了禁林的一角,但那天妳看見的卻是滿坑滿谷的蜘蛛屍體。
地上,天上,到處充滿了蜘蛛屍體,而妳就這樣站在那裡,在忍住胃裡翻湧的嘔吐感之後妳匆匆拍了幾張照,採集了一些殘骸便打算離開,而那個便在這時出現在妳眼前。
那個可不是什麼蜘蛛。
妳只看了那個一眼,都還未能將牠全身瀏覽過一遍,妳便進入黑暗中。
後來,妳在巨大的恐慌中逃出禁林,被海格送進校醫室。
「妳還好嗎?」
丹尼爾留在學校成了魔藥學教授,他也是第一個聽到妳的消息前來探望的人。
「不,我不好」
妳的情緒很低落,龐芮夫人也拿妳的狀況沒辦法,她甚至沒辦法解釋妳的情況到底是什麼原理造成的,連有沒有解藥都不清楚。
「嘿!我來了!妳感覺怎麼樣?」
艾薇,新任的符咒學教授慌張的跑進來,趴在妳的床邊,握住妳的手關心的詢問。
「我沒有其他傷勢,龐芮夫人也說我很幸運,畢竟我很有可能會死在那裡,所以我猜,我感覺還行?」
妳安慰似的捏了捏艾薇的手,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轉。
後來,艾薇還有課要上就先走了,剩下丹尼爾陪在妳身邊。
「妳們還是沒有聯絡嗎?」
丹尼爾翻著最新的預言家日報,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沒有,從來沒有」
妳當然知道丹尼爾指的是誰,但妳也知道,妳們在畢業前就已經不再聯絡,直到現在已經很久很久了。
「預言家日報寫了妳的消息,當然,妳沒有接受採訪,所以他們只有一些空洞的內容來襯托妳被不明生物攻擊的那部分」
丹尼爾又翻了一頁,看著那些虛無的言詞,因為回想起往事而熱淚盈眶這句話到底是誰寫出來的?
「幸好我現在看不到」
妳很無奈,那些記者總愛做些誇大不實的報導。
「妳知道,如果妳願意,我隨時可以照顧妳」
手上的報紙沒有放下,丹尼爾明知妳看不見卻還是需要這樣的動作來鼓起勇氣。
「你知道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謝謝你,丹尼爾」
妳明白,打從學生時期妳就明白丹尼爾的心意,但那時的妳沒有看清現實所以沒有接受,現在的妳則是不想要其他人所以依舊沒有接受。
「好吧,看來妳真的改變了......很多」
丹尼爾沒有糾纏不放,那不是他的風格,卻還是感慨的開口。
「人總是會變的。你不也跟當年那個陰陽怪氣的丹尼爾相距甚遠了嗎?」
「我那時候只是......年紀還太小了!」
丹尼爾急忙開口,即使妳看不見依然可以確定丹尼爾現在一定臉紅了。
「沒關係,丹尼爾,我們都會有小時候」
妳安慰他,直到這時才感覺心情有些好轉。
在霍格華茲的校醫院住了一個禮拜後,龐芮夫人遺憾的告訴妳,妳的症狀她無能為力,可能要轉去聖蒙果醫院進行更進一步的治療。
而妳,向龐芮夫人道謝後便離開了。
在聖蒙果醫院進行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表示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提供檢查報告,讓妳先回家好好休養,於是妳便回到家苦苦等了一個禮拜。
狠狠的咒罵完神奇生物之後,妳聽見窗戶傳來敲擊聲,聽起來不像貓頭鷹的爪子或喙,看不見的好處大概就只有聽力變得異常敏銳了吧。
帶著一絲警戒,妳握著魔杖摸索著來到窗邊。
「是誰?」
「是我。」
那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中,妳不可能認錯,即使過了好幾年,她的聲音依然像當年一樣清澈又帶著股天然的傲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妳感覺自己在那短短的一句話中聽見一絲柔情。
「我不認識妳,不管妳要找誰,請回吧!」
過往的記憶浮現在腦中,妳第一時間將窗簾拉起,對著窗外大喊。
「我是來見妳的」
她的聲音從窗外傳進妳耳中,帶著一絲疲憊。
「我......我不認識妳!」
妳感覺眼眶逐漸濕潤,光是她的一句話就能讓妳的情緒激烈起伏,妳抗拒著。
耳邊傳來一聲輕響,她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麼多年過去,依舊是那淡淡的草藥味與百合香。
妳頓時後悔自己當年沒有認真學習反現影術咒。
「我很想妳......」
她的手撫上妳的臉頰,卻瞬間被妳拍開。
「我們結束了,妳說過的」
妳向後退,遠離她的身邊,盡力讓聲音保持穩定。
「我也說過,我會回來找妳」
她的聲音非常冷靜,帶著一股自信。
為甚麼她總能保持自信,像是對一切瞭如指掌?
「妳......當年那麼做之後還不夠嗎?妳現在還想從我這裡奪走什麼?」
妳握緊手中的魔杖,當年的一切似乎又重現在妳眼前。
「親愛的,我只是希望妳能專注在我身上」
這會兒,她的聲音又帶點無辜,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
「就為了這種理由,妳在我眼前殺死我父母!?」
妳失控的朝她大吼,淚水忍不住落下,當年父母的慘死始終深植在妳的腦海,揮之不去。
妳早該知道的。
當年的妳愛得太深,甚至沒法看出她強烈的占有慾早晚會將妳焚燒殆盡,拒絕了丹尼爾之後妳才發現自己逐漸被她掌握在手中。
畢業前的最後一個假期妳終於醒悟,逃回生活在麻瓜世界的父母身邊想畫清界線,卻沒想到她的執念如此之深,深到讓妳無從抵擋。
「妳只需要我就夠了,不需要為其他人傷心」
她沒有動作,只是淡淡開口,好像她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妳瘋了!卡珊德拉,那是我父母!」
妳氣急敗壞的將魔杖舉起,試著對準她,卡珊德拉。
「我很清醒,妳看,我這不是看到妳受傷的消息就連魔法部的追捕都不顧,特地來找妳了嗎?」
妳聽到動靜,開口。
「昏昏倒地!」
"砰!"
面前傳來爆炸的聲音,東西掉落的聲音,卻沒有擊中的聲音。
「妳看不見,不要施咒了,小心傷身」
卡珊德拉停在原地,沒有再繼續靠近。
「那、這樣如何?」
妳將魔杖抵住自己的喉嚨,像被逼急的小動物。
「去去,武器走」
咒語優雅的出口,妳的魔杖被擊飛,相當於最後一絲反抗的機會都被奪走。
卡珊德拉從一開始就用魔杖指著妳,預防所有可能性。
「丹尼爾跟艾薇回到學校任教了,洛蒂正在南美洲寫生旅行,羅賓跟凱文住在聖蒙果醫院附近,妳一個禮拜前還去拜訪他們了,我說得對嗎?」
聽著她的話,血色逐漸從妳臉上褪去,只剩一張慘白的臉面對她。
確定了自己的勝利,卡珊德拉緩步走向前,將妳抱進懷中。
鼻間充斥著草藥與百合的香氣,那本該是妳最愛的氣味,現在卻讓妳寒毛直豎,恨不得遠遠逃離。
「別擔心,妳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把那只變異種弄進禁林可花了我不少力氣」
在極度的驚愕中,妳的後頸被卡珊德拉的魔杖抵住,下一秒便失去意識,癱軟在卡珊德拉懷中。
「我會照顧妳的」
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