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止一次救了你。」
「救我,只是爲了儘可能得到更完整的數據。」我自嘲一笑:「無所謂,反正數據都被毀了。」
我脫下工作服,心中孤絕:「我要退出X研究團隊,你這個瘋子。」
像是聽到了最不可置信的事,路博登猙獰着五官開始狂笑。
他說:「我本來就是瘋子啊,莫醫生,你忘了嗎?」
當然沒有忘。
路博登他曾經是我的病人,是我行醫多年見過的最聰明的天才瘋子。
不,應該說,他是神。
16、
我垂下眼簾掩飾着心中的不安,卸下了曾視若珍寶的工牌和手環。
離開之際,路博登一句話,令我汗如雨下。
他說:「莫醫生,歡迎來到13號實驗室。」
叮咚,手機上收到一條短消息,標題是《13號實驗室規則》。
「你搞什麼鬼?」我舉起手機質問道。
路博登淡淡一笑:「親愛的瓊希,誰告訴你實驗結束了呢?」
「系統上說……」
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金髮模樣,我頓時明白過來,這一切還是實驗。
五年前,我就失去這頭金髮。
爲了得到路博登青睞,我給自己注射了激素,導致頭髮和皮膚的顏色都變得同患有白化病的他一模一樣。
這美麗的金色波浪,就是我仍陷入記憶實驗的證據。
而我在系統上看到的一切,都是路博登特意計劃過,專門要讓我看到的內容。
看着我沉默模樣,路博登讚許地點了點頭:「不愧是你,這麼快就能發現破綻。選擇你做試驗,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
「你這個瘋子!快停止實驗!」
這種心理的實驗,對人的精神力是巨大挑戰,而我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拿起實驗室裏的尖刀,毫不猶豫地抵上路博登的喉嚨:「停下來,放我出去。」
被尖刀抵喉,他卻沒有絲毫慌亂。
也對,這場實驗由他操控,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一串代碼。
他徐徐言道:「真實的我,也進入了實驗。」
「你不怕我殺了你?」
「13號實驗室的第一條規則,不能傷害同伴。」
「貓鼠遊戲,何來同伴?」
「噓。」他用食指貼上我的嘴脣:「別吵醒它們。」
話音剛落,本已斷氣的工作人員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在牀上抽搐了一下。
廣播裏響起熟悉的聲音:「歡迎來到13號實驗室,請遵守規則。」
(完)
作者:聶岑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