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今年,小說出版二十五週年後,當年未被大量討論的這個議題:「女人是否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權力」,還值得討論嗎?
值得,因為它依然被關注。
從書名就能看出內容的爭議性,1997年由作家李昂所出版的《北港香爐人人插》,由因為反送中來到台灣的香港插畫家柳廣成重新詮釋,於2022年推出漫畫版。原本的文字轉化成圖像,儘管只有單純的鉛筆繪圖,筆觸所帶給讀者的震撼卻似乎更加強烈,而跨越超過20年來到現代的核心問題,尤其是在女性主義與性別平權逐漸萌芽,同時各種「女神」滿天飛的現今,或許再適合不過。
故事設定在黨外運動方興未艾的解嚴初期,主角林麗姿因為曾與多名男性發生性關係,成為其他黨外人士所不齒的話題人物;但與此同時,林麗姿的影響力卻日漸增加,尤其是她對女性權益推動的助益,更在相關團體中引發更加劇烈、矛盾的化學效應。
儘管過了那麼久,《北港香爐人人插》中所提出的批判卻依舊犀利,許多讀者或許在看到書名的第一瞬間,就算對於女性主義並不陌生,卻還是難免會聯想到「淫亂」,接著才是意識到這個描述背後所隱藏的性別權力關係,甚至是貶抑女性的父權思想。而在故事最後,正在討論女性權益的「進步女性」們,對於林麗姿或評論、或嘲諷、或貶抑,甚至是認為與己無關的態度,更可能是現代女性在追求自我權益時,所必須面對的最大挑戰。
然而,身為一個對於文字比較熟悉的讀者,《北港香爐人人插》漫畫版在呈現不同藝術價值的同時,恐怕是有些差強人意的,尤其是在讀過《殺夫》後,總覺得漫畫版或許是因為篇幅與敘事結構的關係,省略了一些能夠讓故事更加豐富的元素,讓故事顯得有些破碎。但也因為看過漫畫版,讓人更期待原版的內容,尤其是在看過《性、謊言、柏金包:女性欲望的新科學》作者以生物的論點探討女性自主權後,不禁讓人好奇早了20年的李昂,又是如何以小說的形式,探討其中複雜的性別與政治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