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評〈不來也不去〉兼論洛清寒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我中學時期寫過一篇詞評，這次我是確定我寫的是林夕的〈不來也不去〉。十多年了，自然是不記得我當年評了什麼名堂出來。
前幾天我在網上剛好也看到一篇〈不來也不去〉的詞評，我不太同意他的解讀方式。當然，本來就沒有正確與否，所以我只是隨便寫寫，可能十多年後有機會再檢視一次。
「揚帆時 人潮沒有你 我是我 和途人一起
停頓時 在你笑開的眼眉 望穿秋水之美」
假如人生就像一艘船，在最初揚帆出海之際，你還未出現在我的人生裡。那些時候，我的身邊只有「途人」般的過客。
就在生命小舟停滯之時，你出現了。你笑開的眼眉，便是我一直期盼生命裡會出現的美好。你是我失意人生的救命索，拯救了停滯的我。
「回程時 浪淘盡了你 任背影 長睡著不起
留下我 在糞土當中 翻檢背囊 直到拾回自己」
生命就像一趟冒險旅程，那麼船的回程是功成名就之際。可是還未及與你衣錦還鄉，你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只在我心中留下長長的背影。你的影子已經在我的心裡扎根，就像睡著了不會離開。
原本是鮮衣怒馬少年郎，但失去了你，我也不過像在一堆糞土裡面——我享受的不是回程的快樂，卻只有孑然一身的我彎腰尋找我帶回來的東西，以為當中可以找到自己。
但這是不可能的。我與你分享過同一個天空，渡過同一個舟後，我已經不再是揚帆時那個我。你已經成為構成我的一部份，但我掉失了你。
「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 沒有刺痛便懶知
就當共你 有舊情沒有往事」
掌心多出一根刺，這根刺便是失去你的痛。這根刺細小得旁人看不見，但十指痛歸心，有可能不痛嗎？
我無力挽回你，我只可以說我和你有舊情但沒有往事。但這也是不可能的，沒有一份感情是無故而生，沒有往事，又怎可能有舊情呢？
「如煙 因給你遞過火 如火 卻也沒熔掉我
回望最初 當喪失是得著可不可
可痛若驪歌 樂如兒歌 像你沒來過 沒去」
如果感情輕得像煙一樣，但我也確實交給過你「火」——我曾經是熱情的。但如果說我們的感情強烈得像火，但為何你會離開呢？所以不如煙，也不如火。
回望我生命揚帆之際來想，就當作我未曾認識你時，我可不可以總結失去你這一件事，是一件得著呢？可否讓這份感情有痛得像離別的時候、也能有快樂得像兒歌的時候？如果我可以這麼灑脫，那麼我便可以視你沒有來過，也沒有去過了。
「誰同行 仍同樣結尾 血液裡 才遺傳悲喜
誰亦難 避過這一身客塵 但剛巧出於你」
如果當初陪伴我的人不是你，我能夠到達今天同樣的結局嗎？當然不會是同樣結尾。所以每個人的血液裡，也不會遺傳悲喜的感覺，每個人生命的故事也是不一樣的，要自己走一趟。所以每個人都難以避得開世俗的塵囂。
我視紅塵為糞土，可是偏偏我走了一趟的人生，有你。這個客塵，又變得無比沉重。
一陣子之前，我寫了關於蕭兮兮的故事 我最想成為的女子 。我提到她刺殺了卑鄙的皇帝後，她知道太子會順利登基成為皇帝，她便安心了，悄悄地離開等候死亡。可是我沒有寫太子洛清寒後續的事。
太子從一開始孤立無援——被養母皇后操控，又發現皇帝親手賜死自己的母妃；而恰好在所有事情之初，蕭兮兮選中他，扶持他登基。一路以來，兮兮與他經歷生死，直到今天。
可是他得償所願登上皇位了，蕭兮兮卻消失了。
他不是當初無力保護自己的弱小太子了，他終於坐上了最高無上的地位，有能力保護想保護的人了。
可是再沒有人與他分享這份快樂，再沒有人需要他保護了。
失去兮兮之後，洛清寒出現一個毛病——情緒激動的時候，右手的兩根手指會不自然的抽搐刺痛。
旁人不知道，旁人只以為蕭側妃消失了。
最後洛清寒追查到兮兮留下來的二十封信——本來蕭兮兮是拜託了洛清寒的一位文官厲輕言幫忙，往後每一年寄一封給洛清寒，信中她杜撰了自己外出旅遊，叫他不要想念自己。她跟厲輕言說，自己以後也不可能寄信了，二十封信夠二十年用，二十年後他應該可以忘記自己了。
洛清寒自然是查得出厲輕言與二十封信，他也猜到蕭兮兮的離去是獨自赴死。
洛清寒抱著二十封信坐在蕭兮兮的清歌殿，想著她辛辛苦苦把自己推上皇位，自己不能此刻便死去。
但如果當真有一天撐不下去，他便可以下去找蕭兮兮了。
「像我沒來過 沒去過」
最諷刺的在於，洛清寒一開始便想成為掌權的人，他不要再受人操縱。他得償所願了，卻也說出「撐不下去便死了就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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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長雲迤邐而來
宛如從容不迫的筆尖
於秋意的墨色下，寫出
一篇絕美的承諾
然而美的極致是說不出的
就像雪融的季節裡
牽引著天風與候鳥
化為寫意的瓷
「尋找你 茫茫人海卻又想起你 好不容易離開思念的軌跡 回憶將我連繫 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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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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