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姨丈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熟悉的客廳已經佈置成靈堂
迎向老媽阿姨哭得寸斷肝腸
多年不見表弟們竟如此蒼老
妻說看看你我不也滿臉風霜
堪慰的是姨丈未曾纏綿病床
清醒辭別老伴將去遙遠地方
這個一輩子只知種田的老農
倒下當天仍在菜園迎接朝陽
喝光了我家擺飾多年的高粱
無酒不歡但因勞動既壽且康
傳統大男人對牽手不懂溫柔
以夫為天阿姨背後無怨承當
女兒扶持下顫巍巍號啕上香
送行後擦乾淚續為兒女堅強
註:
姨丈6/21下午往生,老媽直到6/27才間接聽說,本急著隔天搭車北上新竹,但預定7/2告別式,請她稍緩,我7/1休假與妻載她去。後來得知是阿姨顧慮老媽年紀大,要家人別告訴她!總之,當我們車到喪宅門前,阿姨立即迎出抱著老媽痛哭失聲。
姨丈享壽84歲,跟老爸一樣,不同的是老爸滴酒不沾,他則無酒不歡,我童年對此印象深刻,每次來家,爸媽必拿酒招待,當年老爸金門同袍不時寄贈壽酒或紀念酒,都當裝飾品擺著,積有十數瓶之多,後來全「犒賞」了姨丈,他一餐要喝掉半瓶。我近年頗愛飲高粱,常不禁想:「要是那些酒能保存至今多好...」
阿姨向老媽述說姨丈之逝,只欣慰没受什麼苦,是在晚間看電視時突然倒下,送醫後幾天離世,但走前意識清楚,跟阿姨說要放她自由了,並交待了治喪費用等事宜。的確,在外人眼中,他對阿姨不太尊重,動輒惡言相向,在用錢與行動方面,也多所管制,是受教育不多的典型大男人,但畢竟日未出而作、日入猶不息地種了一輩子菜,養活了一大家子人,病倒當天凌晨仍到菜園去,我們奔喪在阿姨家簡單午餐,還吃著他種的菜。
告別式在新竹市生命紀念園區舉行,委託專業禮儀公司辦理,莊嚴有序,以溫馨家祭為主,穿插若干自發前來致祭的民意代表,未亡人在兩個女兒隨侍下靈前上香,悲泣不能自已,畫面動人心腸。不管人們眼中姨丈生前如何對待阿姨,他們自有其均衡的相處模式,結褵六十餘年的情份,也很難從表象窺測吧!
老媽没參加告別式,因為根據習俗,出殯當天娘家的人要在喪宅看顧。靈車前往羽化館後,與妻陪阿姨等候接她的車,短短幾分鐘的聊天,她仍憂煩著兒女之事,帶著某些同代人慣用的口吻說自己歹命,我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不過今後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後面娘家找老嫂嫂們抬槓,享受姨丈「遺贈」的前所未有的自由,淳樸、認命、心思單純的她,會把日子過得更好的。
【阿姨和姨丈年輕時候,前陣子為搬家整理舊照翻出來的。】
【熟悉的客廳已經佈置成靈堂─迎進老媽後,阿姨向她述說姨丈之逝...不好拿出相機,用手機拍的。】
【家祭前的誦經】
【家祭,兒子、媳婦們告別。】
【家祭,兒子、媳婦們告別。】
【家祭,女兒們告別。】
【家祭,孫子們告別。】
【家祭,孫女們告別。】
【家祭,女婿告別。】
【家祭,外孫兒女們告別。】
【家祭,未亡人告別─女兒扶持下顫巍巍號啕上香。】
【家祭,未亡人告別─女兒扶持下顫巍巍號啕上香。】
【家祭,姨丈本家親戚告別。】
【家祭,其他親戚告別。】
【靈柩移往羽化館】
【靈柩移往羽化館】
【靈柩移往羽化館,親友們送行。】
【靈柩移往羽化館,親友們送行。】
【靈柩移往羽化館,晚輩親屬跪謝舅舅。】
【送行靈柩前往羽化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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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愛讀詩寫詩,甚至夢想以此為職志,經過為五斗米折腰的哀樂壯、中年,早已放下「不切實際」,但舊情難忘,老來得暇,重拾詩筆,漫寫生命中的吉光片羽,自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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