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考幾分？（一）

#靈感家庭系列 #明天考幾分第一部分

我伸出手，抓住前面同學手上的考試卷。因為他沒有放手，所以我輕輕扯了扯，提醒沒有回過頭的他可以放手開始寫考卷了。

「有沒有這麼急著看題目啊⋯⋯」手上嘗試撥開黏在一起的考試卷，嘴裡低聲嘟噥著。

剛印好的紙張黏在一起，我不想割傷手，小心翼翼地搓著紙的角落。

曉玟，快點傳啦！」後面的同學焦急的點點我的背，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很緊張。

好不容易撬開緊黏的兩片紙張，我轉過頭白了他一眼。「小考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

對方似乎也沒有在聽，扒過考卷就是低頭振筆疾書，我的頭甚至還沒轉過去呢。

我看著眼前的幾道題，朦朦朧朧的字句幾乎看不進眼，隨意寫寫後就瞟到老師走上講台。這表示小考時間要結束了。果不其然，老師說了他平常都會說的話，然後叫大家把考卷往後傳。

後面的同學已經拿好紅筆了，全班都在發出原子筆的喀喀聲。

「AABCD⋯⋯。」對答案這點大家都很熟悉，時不時傳來「刷」的一聲，就知道有人要考高分了。我豎起耳朵想聽見背後的聲響，結果安靜無比，看來是不會考多好了。

拿回手上的考卷，大大的「72」壓在名字上面，像印在每個人身上的刺青，告訴大家接下來該被打幾下。

老師左手拿著藤條，右手撫摸著有些剝落的木屑。老師比較疼惜我們的手，還是那只藤條呢？我們畢竟是過客，那個藤條說不定比我還老呢。

只見藤條忽然抽高，我瞇起眼睛等待它落到我手心——

「你再不快起來，等一下就準備被老師打！」阿母的獅吼功總是比鬧鐘有效，嚇得連老師的藤條都跑不見了。

我爬起身子，眼睛腫腫的看不太清楚前面，憑著記憶拖著腳步走出房門。跟爸媽打聲招呼，吃個早飯，就邊打著呵欠邊往學校走去。

一如既往地在座位上低頭看著藏在抽屜的小說，完全沒有注意到早自習一過，第一堂課就有小考。我看了一眼頁數，在心裡默念一遍後把它輕輕地放回抽屜，小心不讓書本受傷。

前面的同學已經把考卷晾在頭頂了，但依舊沒有回頭看一眼。

「總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我在心裡默默想著，還是伸出手接過考卷。

那疊考卷像捨不得彼此般，「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試了幾次都不得志，我開始搓考卷的邊角，試圖抽離最上面的一張。

「曉玟，快點傳啦！」後面的同學發出聲響，同時戳了戳我的背。

強烈的既視感讓我皺起眉頭，我把剩下的考卷往後傳，而後死死的盯著他看。他有些焦急的抽走考卷，隨後振筆疾書。對，振筆疾書，我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畫面。

我轉回自己的座位，不然就要被小老師告密了。我可不喜自找麻煩。

盯著紙上的考卷，我總覺得題目有些朦朧，一字一句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盡量憑記憶寫上答案，最後在老師日複一日的話語中停筆、交換考卷。

「AABCD⋯⋯。」一邊改考卷一邊思考這種違和感。

「我該不會回到過去了吧？」我思忖到，但一兩秒後不禁喟嘆自己看太多小說了。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我只好說服自己：「八成只是每天生活都一個樣，搞混了吧。」

「曉玟，你的考卷。」後面的同學拿著考卷甩了甩，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轉過頭，瞬間看見壓在名字上的分數。

72。

太熟悉了，這個數字真的太熟悉了。對，我昨晚就夢過這個場景、這個分數、這個題目。甚至我想起更多，上週的考卷、上上週的考卷，有好幾次我都可以夢見它們的結果，只是我從未在意，也不想在意。

或許我是一個很特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