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鹿說:背景架空,輕鬆看文。
向晚的天光漸暗,風雪卻未見消停,堂內與堂外的喜燈皆被點燃。
長青自晌午起便陪著堂溪杳在大堂外等待迎親的軍隊,見日頭西斜,簡陽的軍隊卻未抵堂前,不禁著急道:「姑娘,這簡將軍不會是反悔了吧?瞧著咱屋無權無勢,趁著這夜黑風高的跑了!」
堂溪杳在紅蓋巾下莞爾:「瞧妳說的,一支幾百人的護衛軍能逃哪去?左右是被這風雪給耽擱了。」
一陣寒風襲來,堂溪杳攏了攏大氅,忽而慶幸還有把團扇能抵擋凍天的冰雪,想著若是今日軍隊到不了此處,又能躲過一天,可想了想,躲過一天,能躲過幾時呢?
正當想著,遠處樹林裡卻傳來一聲驚叫。
堂溪杳顧及此刻無法掀起紅蓋巾的顧忌,又不想驚動屋內眾人,於是讓長青找幾個近身家丁到樹林裡探個究竟。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長青便帶著一個小婢子回來:「姑娘,小人帶人往那聲源處找過去,沒找著那喊叫的人,回來的路上只碰見了個小婢子,說是二夫人屋裡的。您看該如何處置?」
那小婢子跪在石板地上,衣著襤縷,面乾肌黄,腳下的麻鞋滿是補丁,還沾上不少泥濘,見著堂溪杳便一股腦地磕頭:「姑娘!九姑娘!您幫幫小人!小人沒有看到什麼!真的!姑娘您要相信我啊!」
堂溪杳透過紅蓋巾側眸看去,推測她這身量也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卻在這寒夜裡意圖穿過樹林往外頭去,難免令人疑心。
「妳說妳是二夫人屋裡的?」堂溪杳搓了搓凍得有些青紫的手,語調輕緩。
小婢子聽見問話,忙低頭回道:「是!是!小人叫嬰子,是二夫人身邊穗竹姑姑的徒兒。」
堂溪杳眸色一暗,又故作輕鬆道:「前些日子見著穗竹姐姐,她還說起新收的小姑娘呢,原來竟是妳啊!」
嬰子聞言,神色突然變得驚惶,語氣也愈發急促:「九姑娘!您一定要幫幫小人!小人…小人不想死!姑娘!」一邊說著,雙手一面欲拉著堂溪杳的長帔,淚如雨下。
長青看見嬰子這般反應,也不免惻隱,向堂溪杳道:「姑娘,也許那驚叫聲真的與她無關也指不定呢?」
堂溪杳自紅蓋巾下若顯若隱的視野,看著眼前這個不斷哀泣的女孩。
雖然通府上下皆知今日是丹城簡氏與鳳城堂溪的聯姻,可老爺子到底只讓四房操辦,一個二夫人身邊的婢女,為何在簡陽的軍隊尚未到達堂溪府之前,便行徑詭謎的在前園樹林徘徊,甚至似乎與二夫人身邊的領事姑娘穗竹有些關聯。
堂溪杳低著頭,沒有說話。
她在等待,等待真正引起這場謎團之人的出現,或許是二夫人,也或許只是這個自稱二夫人房裡的婢女。
又或許,是簡陽一手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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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已臨,蘇允徽聽見前院的騷動,便讓侍女凊瀾前去。
不到半刻鐘,凊瀾便回來稟報:「四娘子,小人方才至前院,見著一個女娃娃,問了九姑娘,九姑娘只說那女娃娃在樹林裡迷了路,嚇得大哭,恰好讓長青碰見,便給帶了回來。」
蘇允徽放下手中的茶盞,眉心一皺,問道:「迷了路?可說是哪院的人嗎?」
凊瀾搖了搖頭,道:「小人想問長青,可九姑娘攔著。要不,小人再去探探?」
「罷了,」蘇允徽仰頭,看著漫天的星斗:「堂溪的事,我本來不願讓她多想,可如今,她在外就是簡家的夫人,堂溪若多事,她在簡家,或者簡家在朝堂都難立足。」
她深深望向前院那處通明燈火,似是喃喃自語:「早些讓她自己去琢磨這層利害,對她也是好處。」
蘇允徽攏緊外衣,起身向凊瀾囑咐:「妳在此盯著點前院,她要審那女娃便讓她審,別鬧太大動靜,只一件事,那女娃必須活著來見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