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週末與朋友相約在永福橋下,不同於往常的long run,我們進行十公里的自主測驗,雖然不是正式的比賽,卻也是比照比賽的規格,我全力以赴,總覺得十公里是一個很難跑的距離,只有全馬的四分之一距離,沒有空慢慢暖身,需要一定的速度,又不是太快可以結束,全程幾乎都在濱臨崩潰的高強度邊緣遊走,身體的心肺肌肉都一直釋放慢下來的訊號,大腦卻強力下達全速前進的指令,好像腦子裡同時有兩道相互抗衡的勢力,同時要我踩下油門與煞車,最後我以45分17秒完成,平均每公里4分31秒,這樣的成績差強人意,推估全馬成績,大約是三小時二十八分的實力,離我十月份全馬三小時十分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還有幾週,一方面我還有努力的空間,另一方面期盼十月份的天氣下降,可以提升我的跑速。
週間在日本熊本渡過,近來半導體業成長趨緩,荷蘭總公司預計來訪的同仁,臨時取消,應該是考量社會觀感因素,但我們這次的行程,已經箭在弦上,來不及取消,是不是能夠有明確的產出,格外的有壓力,人言可畏,對於別人的評價,也許我太過在意。
我自認這次的會議是很有生產力的,特別是中國的同事,之前疫情的原因,我們超過四年沒有見面。這次除了討論年度的目標,我也花了一些時間讓大家分享彼此的生命故事,坦露的心並不容易,我卻相信周哈里窗的理論,但願這樣的分享,增進彼此的信任感。
最後一天的會議只安排了半天,下半天原本是要去拜訪台積電位於熊本的廠,臨時對方有會議,於是取消,由於巴士已經事先付款,無法退費,於是我們改去阿蘇火山,山下天氣晴朗炎熱,開上山後先是起霧,後來下起午後雷雨,幸運的是到達火山口雨停了,在火山口上,我發現頭髮豎立,不曉得什麼原因,還以為是火山口有特別的磁場,下山後,上網查了才知道,空曠地區毛髮豎立,是一個可能被雷擊的危險徵兆,嚇了我一跳。
此次差旅,正值我準備十月份馬拉松賽事的訓練週期,熊本位在九州,天氣與台灣相差無幾,高溫也都超過攝氏卅度,原本打算就在健身房繼續我的訓練計畫,出乎意料之外,飯店並無健身房,我才漸漸明白,好像日本飯店普遍不太重視健身房,於是我分別在週二週、五的會議空檔,繞著熊本城附近跑步,當作是城市觀光。
週五回到台灣,這個週末的long run課表回到河濱主場執行,25公里的距離,應該要提早抵達河濱的,早上五點的鬧鐘響起,掙扎了一會兒,因為是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訓練,出門前先花了些時間吃了點東西,再把腸胃清空,到達永福橋已經超過六點鐘,夏日氣溫已經離開最高峰,但也是不可小覷,全程大致以五分半的速度前進,跑到後段時,氣溫逐漸上升,河濱的跑者也漸漸散去,心裡有些著急,仍耐住性子踩著穩定步伐,當手錶響起25公里,心裡油然升起無比的滿足感。
回到家裡,身體疲憊,還是先把洗過的被單拿上樓晾曬,中午預約了餐廳,算是給孩子補慶生,出門前沒有先去收被單,車子開出來看天色不太對勁,可是預約時間已經快到了,且天氣預報的降雨機率只有10%,心存僥倖,但墨菲定律往往就在這個時候生效,用餐到一半,眼看窗外午後雷陣雨,無能為力的感覺強烈,餐後回到家裡,雨歇,太陽又冒出來,去到頂樓把浸潤雨水的被單收下來,清洗、脫水,再拿回樓上晾曬,有種薛西弗斯神話之感,是不是人生總是難免會有白忙一場的時候?
訓練、差旅、會議填滿了一週,身體是疲憊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下週預約住院做檢查,但是能不能順利入住,也要看有沒有空的病床,據住院中心說,並不是真的缺病床,而是護理人員不足,於是下週的行程憑添了不確定性,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