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K 2 【服喪Ⅰ】等不到的日子

2016/6/12-6/18 

　　六月十二日，農曆五月初八。上午去地級市區的市民服務中心大樓拜訪環評報告書的制作單位，交流意見后，簽訂了環評報告書的委託合約。

　　一點多，妻子打電話來說媽媽己經量不到血壓了，脈博時有時無，可能撐不到我明天回家。我立即更改行程，訂到了浦東八點半飛往高雄的華航最后一個機位。三位熱心的招商局朋友直接開車送我前往浦東機場，出發后不久，妻子打電話來說：「媽媽己經在兩點十五分走了」。我在車上無法控制淚水，他們遞上了紙巾。

　　每年的端午節，是媽媽最忙的日子。

　　我小時候，媽媽撿柴火用一個超大的鐵鍋煮粽子。

　　長大之后，媽媽用瓦斯爐分批煮，掛滿了整個廚房。

　　我們成家之后，媽媽端午節會到里長服務處幫忙包公益粽子。

　　粽子越包越多

　　今年端午，媽媽一個粽子也沒有包。

　　前些天，她還迷迷糊糊地多次對爸爸說：小文13號就回來、明天就回來了。

　　現在

　　這個明天

　　永遠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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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走得安祥，沒有痛苦，臨終滿足。她在端午節前幾天有點迴光返照，每天都說自己好享受。爸爸幫她撥花生，她說好享受！妻子幫她洗頭，她說好享受！在妻子扶她起身時，她還摸著妻子的手臂說：「宝貝！我的小宝貝」。她甚至會叫便秘的老爸來看看她剛拉出的有多好。端午節那天，他開始頭暈、嗜睡並發燒。

　　媽媽一輦子都為了孩子，她的往生日期在我七月返回大陸長駐之前，也在端午假期最多人在家的時候，似乎不想讓兒孫疲勞往返。

　　我辭職三個月在家陪伴媽媽是一生當中最有價值的決定，但卻錯過陪媽媽的最后一刻。造化弄人，心中留下的遺憾，成為人生的句點。

　　喪期前幾天，妻子常低聲納悶：奇怪！怎麼老是听到媽媽床頭招喚電鈴「叮」的聲音。我說：那可能是我的手機或ipad充滿電的提示。快四岁的小女兒說：有一隻大蚊子飛來飛去，有六公斤哦！妻子說：那是蒼蠅。有一件事是妻子十分確信的，她說坐在媽媽床上，突然床墊陷落，像是另外有人坐了上去。

　　頭七法會，我們披上了麻衣，快四岁女兒說：「你們都變成大灰狼了」。在懷遠堂，我走在前面舉起了幡，大哥捧著牌位，弟弟拿著金童玉女。在法師的引誦下，我們唸完了大悲咒和金剛經……

 　　頭七據說亡靈會回家看看，我特地把客廳打掃整理了一下，再滴上兩滴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