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瑤心目中,卻永遠記得那個徹夜生猛不知疲倦不知饜足的愣頭小子。
也不想想,有了十幾個妃嬪的人,和憋了二十年剛開閘的人,能一樣嗎?
於是第二天,蕭景承就翻了竇婕妤的牌子,除了享受竇婕妤的按摩和補湯,二人就是裹着棉被純聊天,別提多交心了。
宮妃們一邊嫉妒一邊罵,說竇婕妤是下賤胚子,就會勾引男人,一點規矩也沒有。
秦瑤倒是沒罵,她躺在牀上失了魂一般的落淚半夜。
爲什麼偏是竇婕妤,除了她,換做宮裏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秦瑤都不會那麼傷心。
……
竇婕妤體貼入微關懷備至,親自爲蕭景承熬補湯,永遠愛憐的包容他所有的脆弱,永遠不會像別人一樣跟他鬧,等他哄。
而是任由皇上鬧,永遠是她在哄,是她主動把人摟在懷裏寵着護着。
自從那些妃嬪入宮之後,這是蕭景承睡過的最舒心,最安穩的一覺了。
也只有在竇婕妤這裏,蕭景承才能放下所有防備,什麼都不用裝不用管,輕鬆自在。
秦瑤?在秦瑤面前,他其實是最誠惶誠恐提心吊膽,最累的。
因爲總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惹秦瑤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把他往外趕,讓他身爲帝王尊嚴掃地。
蕭景承多少是有點怕她的。
第二天,蕭景承上朝去了,竇婕妤一大早就帶着一堆的禮物,去貴妃娘娘宮門口跪着。
整個後宮都在看戲。
據竇婕妤自己說,她當初在庫房裏見到一些繫了紅繩的物件,本以爲是皇上親自爲她挑選的禮物,就開開心心全拿走了。
結果昨晚與皇上聊起,才知誤會了,那本是貴妃自己挑的禮物,等着皇上送的。
她擅自拿了貴妃東西,害的貴妃與皇上有誤會,實在罪該萬死,所以特地把東西都帶來,向貴妃請罪。
如此拙劣的伎倆,秦瑤怎麼會看不出來,請罪是假,挑事兒是真,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這竇婕妤,是個宮鬥高手!
從星兒到竇婕妤,我覺得我身邊淨是些藏龍臥虎之輩,面對女主角那也是絲毫不怵的。
我很欣賞。
秦瑤不屑於與竇婕妤說話,就在宮裏不出來,只當自己不知道,「她愛演就讓她演,愛跪便跪個夠,與本宮何干!」
一直到皇上下了早朝,才親自來翠嵐宮門口,把跪的臉色蒼白的竇婕妤扶起來了。
秦瑤說不知道竇婕妤跪在外面,蕭景承就把翠嵐宮門口的兩個太監杖斃了。
「在貴妃門前當差,竟敢如此偷懶怠慢,死有餘辜,換機靈的來。」
蕭景承覺得他是爲秦瑤好。
秦瑤差點氣暈過去,她覺得蕭景承在幫竇婕妤給她下馬威,她不過是叫故意挑事的竇婕妤跪一跪,蕭景承居然要她手下兩條人命!
難道蕭景承會看不出,竇婕妤是故意來找麻煩的嗎?
那天起,什麼獨一無二,什麼獨寵偏愛,翠嵐宮,成了個笑話。
殺人最能立威,蕭景承以爲秦瑤好的名義,殺了她翠嵐宮兩個人,卻給竇婕妤立了好大的威風。
從此以後這後宮裏各個宮殿,沒有她去不得的了,誰也不敢爲難。
當然,我的棲凰殿除外。
竇婕妤戰績累累的時候,我也沒閒着,科舉馬上要開始了,這可是我加的一場科舉,我得重視。
我終於又收到了納蘭瑾的來信,其中提到,他拿抄貪官家邸的銀子資助了幾位頗有才華的舉子,送他們參加考試。
說他們是人才,萬一落榜,或者沒趕上,也請本宮幫忙先找地兒安置着,留他們在皇城讀書,好參加下一屆正式的科舉。
不然來回趕路費時費力費錢,只怕他們承擔不起都給耽誤了。
這種事寫信給我,不寫給蕭景承?
叫我去安置,不叫蕭景承的人安置?
我趕緊去看了路無影的信件,才知道納蘭瑾生了蕭景承的氣,甚至還傷了心。
因爲他一直兢兢業業做欽差,爲民除害,嚴查貪官惡官,百忙之中熬大夜給他寫奏章,但蕭景承卻只催促他快去丞相走狗門下找事,把那些人弄死!
一開始納蘭瑾還會聽話,緊趕慢趕,倒是去了我爹曾經上任治理過的地方,但是沒想到,那地方是他一路走來治理最清明之地。
就連稅收都是最清楚的,從無無故加稅之事。
開玩笑,我爹親自整治過的地方,豈會輕易被人擾亂,不敢說個個都是清官,但大原則上肯定沒問題。
這些年來,這些地方有事都是直接找我爹,政務上有什麼不清晰的,都會直接給我爹寫信去問,問的清清楚楚,絕無出錯。
我爹身爲丞相,卻還不遺餘力幫助那裏的地方官。
畢竟當初親自治理過,餘威尚在,如今更是大權在握,誰敢不給面子。
納蘭瑾親眼見過,便是雞蛋裏面挑骨頭,也只是一些無需升堂的小事,人家還誠惶誠恐處理了,生怕欽差向丞相告狀,說他們治理不嚴。
一座城如此,兩座城如此,三座城還是如此。
納蘭瑾不想浪費時間故意找人麻煩,畢竟,別的地方很多事情做,光是稅收,光是官員家眷欺男霸女搶佔田地的狀紙,都接到他手軟,都夠他查到頭禿!
可蕭景承不管這些,不管納蘭瑾慷慨激昂的給他寫多少罪大惡極之人,他都照例關懷納蘭瑾兩句,然後催促他去找丞相罪證。
那敷衍的態度,彷彿在說他納蘭瑾整天沒幹正事。
而本宮,連路無影那些亂七八糟的信都會認真看仔細看,會親手給他寫回信,會從他信中描寫的案情,與他們討論,從不吝關心讚賞。
我上次洋洋灑灑給納蘭瑾寫了回信之後,他就把我給路無影的信都搶去看了,我的認真對比蕭景承的敷衍,他心裏怎麼會沒有落差。
自古忠臣,都對皇上充滿愛意,愛,是需要回應的。
很顯然,蕭景承的敷衍,讓納蘭瑾很受傷。
於是納蘭瑾也開始敷衍蕭景承,他真的很累,費心費力寫了,皇上也不看。
那就例行公事,讓身邊主簿代筆,將事件記錄一番,送給皇帝過目。
果然,皇帝什麼都看不出來,甚至連幾句敷衍的回信都少的可憐了。
所以納蘭瑾沒有把那些學子的事情寫給蕭景承,怕他根本看不到,耽誤了事。
路無影嘎嘎樂,拿着我的親筆回信在納蘭瑾面前炫耀,每日信差往來,都是路無影的,沒有納蘭瑾的。
路無影信中跟我說納蘭瑾喝醉了酒,還哭了一場,指着一根柱子,把它當蕭景承,破口大罵了一整夜。
我想着那個場景,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