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注意一下,輕輕跳起來要有控制力,你不是在踢跆拳道。」老師說完大家都笑呵呵,我也覺得很有趣。
「我知道,」我捂著臉,「可是我沒戴眼鏡,什麼都看不到。」
「我是故意和他開玩笑的,」老師接著對大家說,「我知道大哥,可以開玩笑,沒問題的。」
第一階段的暖身及練習、第二階段的新舞步學習結束後,剩下的二十分鐘就是進入公演加強練習的時刻了。
身為芭蕾課的首席以及吉祥物,同學們對我的包容度相當高,沒有人會因為我錯手錯腳而嘲笑,反而看著我在中場休息時指點我一些舞步,讓我可以努力跟上。
那些不少和我聊過天的同學,例如:那位跟著老師學了七年的學姐,現在可是期末發表會的當家花旦,她說當年她也是腳筋硬到不行,每天花個幾分鐘拉筋,如今一字馬也是小菜一碟而已。看著她動作流暢的滿場飛舞,真是漂亮。
例如:每次都鼓勵我讚美我的阿珠媽,雖然不是藍鵲隊的一員,總是和我坐在觀眾席看著學姐們排練,也持續慫恿我報名下一期。她說,就算沒有要上台表演,光是每周來跳一次舞就是很幸福很快樂的一件事了。
例如:當年是政治大學高材生、曾經擔任幼兒園主任的退休阿珠媽,現在除了和配偶去登山之外,主動承擔起班代的雜務,精神令人敬佩,甚至還主動邀約芭蕾BOY,要不要再續著報名下一期。
當然,曾經離我很近、主動和芭蕾BOY聊天的那位被老師稱讚有著漂亮腳背的同學,以及更多來不及說話甚至戴上眼鏡我也不見得能夠認得出的其他同學,雖然沒有更多的交集,但也是曾經一起學習的伙伴。
老師這樣開我玩笑,我反而覺得開心,至少還有被老師跟同學記住的機會。
當初我壓根兒沒想到,這些看起來是菜市場裡面很容易撞見的阿珠嗎,跳起舞來,如蝶翩翩、身輕如燕,看得我衷心敬佩,一路至今。
簽名表只剩下最後一格的一月十二號,芭蕾BOY滿滿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