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小暐的那天。當時埋首在工作堆中,忽然接到一通電話:「老師,我有收到你們的訊息,我是小暐,我就在門口,老師可以幫我開門嗎?」我猛一抬頭,驚見櫥窗外有個青澀的男孩,亮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看著我,同時用手比著門的方向,示意要我幫他開門。於是,我趕緊起了身開門,也開啟了我跟他之間的緣分。
瘦瘦高高,一雙圓滾滾大眼,心思細膩卻又活潑開朗,只要他一出現,整個空間便活絡了起來,是我們辦公室裡的開心果,也是個靈魂人物。他就是小暐,是我剛接手這個計畫,第一個面談的學生。你一定很難想像如此爽朗的性格背後,藏著什麼樣的故事可以挖掘,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
「父親」是個陌生的名詞
小暐從未見過父親,母親長年在外地工作,小暐就是個阿嬤帶大的小孩。在那幼小的年紀,看著其他小朋友可以任意地對父母撒嬌、予取予求,相較於自己對於親情的匱乏,小暐並不快樂。即便曾經有繼父的存在,但因為目睹婚姻中的暴力,讓小暐的心中朦上一道陰影,也逐漸堆疊出悲觀的內心世界。
逆境有助於蛻變
上大學後的小暐必須半工半讀負擔學費,必須四處尋覓賺錢的機會,但是校外的工讀工時較長,常常無法兼顧課業,苦惱之際,看到計畫的宣傳信件,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加入了這個計劃。小暐除了在志工團裡服務以外,同時於課業輔導措施中擔任Tutor,輔導學弟妹們的英文。「學妹一開始連一句英文都不敢唸出口,經過了一學期的輔導後,她不僅可以自然的開口唸英文,還會跟我分享生活的點點滴滴。」小暐很開心的分享著他在課業輔導中的心得與成就感。
小暐一直是本計畫的小幫手,甚至可以說是個天使。只要有空,他就會來辦公室協助老師們的行政事務,在老師們忙碌時,他便主動引導前來洽詢的學生,解決同學們的疑難雜症。
轉眼間,他由一個青澀的大男孩,逐漸蛻變成一個成熟懂事的大人。
我會有這樣的感觸是在一場活動上,我看到小暐不吝與大家分享自己的成果,侃侃而談、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學生的羞澀感,甚至帶領著大家一同唱唱跳跳。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如此熟悉卻也陌生,陌生的是,他是我認識的小暐嗎?他怎麼好像一夜熟成了?我的內心激動不已,感覺自己彷若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小孩成長茁壯。
面對逆境,有人自怨自艾,但有人積極進取,尋求各種對自己有益的資源,設法突破困境並成長。「老師,我想當個網紅,或者主持人也行啦!哈哈哈哈!」小暐爽朗的笑聲中,我無法預料他的未來會是怎樣,但,我絲毫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