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假的那幾天朋友L突然有事要前往國外,將家中的三貓一狗託我看管。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更別談養貓貓狗狗。」
「不用擔心,我都寫在裡面了。」
只見朋友L取出一本淡黃色封面的筆記,據他所言內容詳細記載著畢生照料這些貓女兒狗兒子的經驗,隨即將狗糧、貓砂、玩具等一應器材成箱成箱交給我。
「這幾天就麻煩你啦。」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好似鬆了一口氣,提到這些家人(朋友L自述),說來也是愛心氾濫的結果:一大一小的灰貓是前女友留下的,橘貓是回家路上看到牠一拐一拐走著,送到動物醫院治好傷後收編,小白狗則是同事離職,新搬的公寓沒辦法養而收留。
朋友L走後,我試圖與毛小孩拉近關係,不過沒有得到回應,畢竟在牠們眼中我不過是個陌生人,打開祕笈,在箱中翻找,拿出一套瓦楞紙板貓咪小屋。
我的工藝能力不好,所以不會去買需要自己動手拼裝的家具,又到了考驗耐性的時候了,一面閱讀語焉不詳的說明書,一面咀咒設計者腦子進水,費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將小屋組起來,幾隻貓鑽進竄出,沒過多久就開始抓起來,我才明白這不是住的,而是用來磨爪子。
狗是隻十一歲的白毛小型犬,對比人類的年齡算是老狗了,我的見識不廣,瞧不出是什麼品種,就是那種毛沾溼後會變得更小隻的狗,從箱子拿出潔牙骨給牠叼,不過牠並不愛用。
對於貓咪,我的做法是野放在客廳,小灰貓總是盤據高處,用驕傲的目光環顧四周,對我愛理不理;橘貓富有冒險精神,喜歡到處探險並且時刻想逃走,有幾次差點被牠脫逃成功;大灰貓能不動就不動,一臉慵懶,唯有開飯能引起牠的興緻,撫摸牠渾圓的身子會發生呼嚕呼嚕的聲響,不曉得是高與還是生氣。
到了晚上狗只要拴好,貓則要一隻一隻逮回去,幾位游俠自由慣了豈肯乖乘就範,緊抓著靠墊不放,抱進懷裡突然將利爪扎進我的上臂,不然就是跑給我追,稍作停頓,吐出一團毛球,甚至邊跑邊吐,我才剛拖好地板吶,一時之間無法決定該修理牠們還是牠們的主人。
至於伙食可講究了,鰹魚風味富含各種維生素的貓糧,我忍住了品嚐一口的衝動,狗糧是專為老狗設計的減鹽配方,比我還注重養生,拿在手上掂掂重量,可以吃上好久。
我發現貓咪們的進食存在階級關係,吃飯的時候小灰貓先動口,然後是橘貓,這兩隻吃的不多,剩下的由大灰貓吃個盤底朝天(難怪那麼胖),如果大灰貓不長眼偷吃就會被小灰貓打頭。
狗狗沒爭食的問題,不滿意菜色掉頭就走,我從飼料箱裡挖出了一盒利樂包碎肉末,有點像人類吃的午餐肉,小狗細細地舔著,估計和我一樣,沒吃上肉就算不上是一餐,也給貓咪開了罐頭,看的出來小灰貓挑精撿肥,只有這時候才會多吃兩口。
有進有出,讓寵物學會在固定的時段和地點拉屎是很重要的,雖然貓砂宣稱具有牛奶芳香,但還是壓不下那股酸臭味,我乾嘔好幾次才勉強將貓廁所整理好。
小白狗早晚要帶出去溜一次,可能是因為年紀的關係,特別容易與大狗起衝突,拉都拉不住,對於濃烈的氣味有很大反應(也許在動物的世界味道愈重代表愈厲害?),溜狗最麻煩的莫過於撿拾排泄物,如果正巧遇上逆風,我的腦袋當機想不出什麼形容詞可以描述那種味道,大概就是衣服泡了三天,再加上一粒壞掉的水煮蛋。
連假快結束前朋友L回來了,一下飛機就直接驅車來我這裡。
「寶貝,有沒有想我~」
幾團毛球蹭著牠們的飼主。
「怎麼飼料還剩這麼多。」
朋友L檢查糧食箱,似乎不太滿意餘下食料。
「我都照三餐餵,還追加點心。」
「幾天不見好像變瘦了一些。」
「我對天發誓牠們吃的比我還好。」
「怎麼樣,有沒有想養幾隻?」
「一點也不想!」
朋友L開心地將家人接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臨行前我好像看見這群小動物回頭望了我一眼,
難道說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產生了感情,或者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