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顆水餃

今天要談的是，十顆水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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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走入深秋。「寒露」，為二十四節氣中排序第十七個節氣。所謂「時露寒冷，而將欲凝結，故名寒露」，此時氣溫會比「白露」更低，露水增多，夜晚水氣會凝結成霜，故而得名。期間適逢農曆9月9日的重陽節，是「登高敬老」的傳統節日。

如今「寒露」已過，即將迎來「霜降」。正是品嚐柿餅、白柚最甜美的季節。

圖片來源：網路〈味衛佳柿餅教育農園/特色農業旅遊場域認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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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小明午間去一家小吃店，點了十顆水餃外帶，發生了這個故事。

約莫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左右，小明步行到了這家小吃店，跟一位高大壯碩的男店員，點了十顆水餃，並告知要外帶、不用附餐具及醬油。在明確知道他已接到訊息後，便拿起手機滑啊，滑。此時，從門外走進六位打算內用的客人，其中一位也點了十顆水餃。

或許是因為一下子太多人點餐，怕人手不夠，突然從門後走來一位中年婦人。此時，站在爐火前的男店員，以不是很客氣的語氣，快速交待了一遍正在準備的餐點項目。從對話上，隱約感覺到他們應該是母子。一副不耐煩的口吻，實在是太明顯了。

幾分鐘過去，小明用眼角餘光瞧見男店員正要把鍋蓋打開，隨後用長筷在鍋內快速攪拌，直覺告訴小明，他似乎正在準備撈起我點的水餃。因此，小明順口問了一句：「請問多少錢？」他冷冷的說「75塊」，然後拿著大鐵盆轉身離開原地。就在小明將手伸入口袋打算摸出紙鈔時，那位中年婦女已將白白胖胖的水餃撈了起來，放在盤子裡，快速端去給內用的客人。

此時，小明有些傻眼。但因帶著口罩，相信她無法看清楚小明的表情。

沒多久時間，那位男店員又端著相同的大鐵盆回到爐火邊。看見小明還站在原地，他伸長了脖子，往內用座位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便大聲斥責那位中年婦女。他說：「就跟妳說，外面的先，妳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中年婦女一面忙著在幾個大碗裡加料、舀湯，一面好聲好氣的回他說：「唉呀，沒差那幾分鐘時間，這鍋很快就好了。」

男店員接著說：「什麼叫沒差，先來的先給，這個簡單道理，妳不懂嗎？」中年婦女又接著回他說：「很快就好了，不差這點時間啦。」然而，不知道是那一句話踩到男店員的地雷，引爆了他的不滿，於是，他將原本握在手裡的竹筷用力甩在洗手槽裡，大聲怒罵：「妳真的是『老番顛』，講也講不聽，明明是自己的錯，還一直想爭。」

此時，小明的視線雖然一直投射在手機螢幕上，但內心其實是想，該不該開口緩頰，例如「沒關係，不趕時間，再多等一會而已」等之類的話。因為小明始終覺得男店員應該是她的兒子；做兒子的人實在不該用這種語氣跟母親說話。

所幸，那位中年婦女並沒有再接著說什麼。她將爐火邊一一料理好的幾個大碗，火速送到內用客人面前那副「跤手扭掠（台語；形容手腳快、動作敏捷）」的模樣，說明著這家店應該是她開的。幾分鐘過後，那位中年婦女將十顆水餃裝進紙盒，再放進塑膠帶裡，面無表情走到小明面前，用一種不甚友善的態度，用力「抽」走小明握在手裡的紙鈔，隨後將那袋裝有十顆水餃及二十五塊零錢，「半扔半放」置於他面前的桌上。

小明跟她對視一眼，隨即拎起袋子，轉身離去。原本習慣性的一句「謝謝」，用力地吞回肚子。離開前，那個男店員的火氣雖然看似消減了一些，但嘴裡還是不停地發牢騷、說一些不好聽的話。小明回到公司後，打開袋子才發現裡面除了一盒水餃之外，還有一付免洗筷、一包醬油。

故事到這結束。

然而，在這個故事中，你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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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將氣出在他（客）人身上這點實在很不應該，尤其是「抽」、「半扔半放」這個舉動，哪怕勉強解釋為「不小心」，仍會給人相當不愉快的感受；有人說，以某種角度而言，不是不能理解那位中年婦女的想法，因為小明並非常客、午餐尖峰時刻客人多但內用座位少（拼翻桌率）、出鍋時間差沒幾分鐘等因素，所以不選擇依序出餐，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有人說，做生意以和為貴，無論再生氣，都不可在他（客）人面前與自己人吵架，如同「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一樣。

有人說，禮尚往來，對工作沒有熱忱、不尊重自己的職業，就別期待能從他（客）人得到其他反饋；有人說，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情緒一來便想著爆發的人，猶如一顆未爆彈，不敢讓人靠近，久而久之，會覺得自己被社會群眾孤立，變得憤世嫉俗；有人說，雖然事小，但記住客人的需求是必須的，一付免洗筷、一包醬油雖然不貴，可是積少成多，不必要的支出，都是增加成本的一大來源；也有人說，那位男店員有些「占地為王」的感覺，是不是被父母寵出來的.........。

我想的是，如果小明當時如果能夠替中年婦女出言緩頰，讓她知道小明其實不介意多等一些時間，那麼最後對他的態度或許會更友善一些。雖然對方失禮在先，但我們如果能多一點氣度，「先」給出尊重，長遠來看，並不會吃虧，也沒有實質上的損失。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倘若真的出言緩頰，會不會衍生其他問題，恐怕也是難說。

一個故事，卻有許多看法，說明了每個人的價值觀與思考方向存在許多差異。因此，與人相處，無論自己是否認同，都應該「尊重」對方。一般情況下，任何理由，都無法作為拋開「尊重」的藉口。因為，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