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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些冷呢!」秋季尾聲的室外溫度雖不到寒徹骨,卻也足以勸退滿足於安逸的人們了。
我正行走在一處早已被廢棄的鐵軌上,在無人知曉的郊外,我僅僅只是一個人獨行。
「一個女孩子獨自行走在荒郊野外,很危險吧?」感覺就是我的母親會這麼嘮叨我的話語。
「沒事啦!妳看現在世道這麼和平,妳就讓我一個人去走走嘛!」要是以前,我總是會一邊拉著她的手臂,一邊嬌聲請求她的同意。
「一個人……也挺好的!」我雙腳踏在軌道右側上頭成一條直線,學起了以前曾經看過的小孩子走在矮胖圍牆的玩「獨木橋」的情景。
曾經,我還挺害怕“孤獨”這件事情的,現在回想起來時卻早已忘記了當初害怕的理由了。總是看著他人的臉色,內心深處害怕著被人所拋下,就連自己都差點迷失在了人們彼此縱橫交錯的七情六慾之中。
「這裡就該這樣做,早就說了聽我的會比較輕鬆,因為我是對的!」
「妳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總是在收拾妳的爛攤子,乖乖聽話很難嗎?」
曾經那般刺耳不悅的話語,卻可以在一瞬之間變得像是與我毫無任何關係的事情,還真是不可思議。
「真正的成長嗎?……」我喃喃自語,不禁回想起與他的過往。
他不過是與我工作的公司短暫合作過的某個中間人,可他說過的一句話卻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態度。
「妳若沒有別人就無法決定的話,什麼時候妳才能真正成長呢?」那時的我正面臨著上司的威壓和同事的排擠,總是畏畏縮縮、心驚膽颤的過著每一天。就連偶爾和母親通話時,也總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而撒謊著,用夜晚的淚與白天的陪笑偽裝自己的堅強。
那時的我在同事被拉走、尚未得到上司允諾前,完全不敢與他簽約任何相關的合作項目。在所有場合的我就像是個好看的花瓶罷了,我絲毫沒想到他會突如其來的和我說話。
「那些人只不過都是些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的人罷了,他們看妳痛苦才能感受好一點。」他朝我淺淺笑了,我在那個瞬間完全沒有意識過來他的用意,直到我們結束簽約、回到公司,甚至到了下班之後,我仍躺在床上思考著他為什麼會對我說那番話。
「是嗎?……」而在那之後的我,捨棄了那個令我飽受折磨的公司,爽快地和回了老家找母親談論起了兒時的期許,最後我站在了這裡。
簡單的行囊、方便行動的裝束打扮,我開始了與未知為伍的旅途,那是只屬於我一人的旅途。或許曾經有人走過、或許我正被人嘲笑,但那一切都與我毫無關係。
我只需要用最真實的姿態,活在我所生存的這一個瞬間,就足夠了。
那便是我所得出的解答,而我也已經想好下次要是再遇見他的話,我該說些什麼了。
「我會贏過他們。」我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因為我想起了他當時的笑容。
不知道他會有些什麼反應,我也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吧?
但那也無所謂,畢竟我早已從他那裏得到了足夠重要的東西了。
黑夜將至、秋風凜冽,它能颳起落葉與花瓣卻吹不搖我的決意。我逆風前行,走在無人的荒野,鐵道之上的一足一屢都是我最真實的生存痕跡。它或許不會留下任何烙印或痕跡,卻足以是我能夠回憶起的鮮明片段之一了。
花會凋零、樹會腐朽,人也終將死去。
「生來便是注定被毀滅的存在,所以得活得足夠耀眼。」
那便是:「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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