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初遇（上）冷漠

最近有朋友從倫敦來旅遊，她的姊姊在西班牙擁有一間渡假屋，閒談中她問我要不要跟她們一起去西班牙過聖誕節。「我們可以乘 Eurostar 火車經法國，然後南下去西班牙……」她興奮的向我敍述行程，「太怱忙了，給我一些時間想想。」我沒有即時答應她，只是我的思緒不自覺回到上個世紀，第一次去歐洲旅行的日子，時光倒流數十年⋯⋯⋯

年代太久遠，也記不清楚詳細行程，只記得是乘坐當時的 hovercraft 氣墊渡輪由英國 Dover 跨過英倫海峽到法國的 Calais，然後再搭火車去比利時的布魯塞爾跟同學會合。時值秋季，天氣不太好，去完比利時及荷蘭後更加患上傷風感冒，跟著我便告別好友獨自南下去巴黎，開啟了一個不太歡愉的首次法國之旅。

七、八十年代來往英法兩國之間的渡輪 ，現在已經成為歷史。（網路圖片）

在布魯塞爾我上了往巴黎的夜班火車，竟然發覺車廂已經坐了不少乘客，很不容易才找到坐位，但行李要放在車頂的架上。同學的叔叔在比利時開中菜餐館，他很客氣慷慨，在我臨走前送一大堆乾糧雜食給我，所以行李多了而且更重，自己生得矮小，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把行李放上去，旁邊坐著的幾個男人居然對於我的挫敗無動於中。最後我終於放棄了，把行李扔到通道盡頭的角落，然後筋疲力盡的回到坐位，並有意的向幾個壯男𣈴了一眼，他們還是各自看書或裝睡，啊，這就是法國男人嗎？

坐下來後，我開始猜測為什麼沒有人肯幫忙，法國男人是不是只會憐惜美女？老弱婦孺呢？自己雖然不老但弱小啊，難道是種族歧視？上個世紀歧視確實有，但法國一直是個自由開放的社會，平等和人權是他們的口號，所以才有革命和起義。我百思不解，想著想著不久便朦朧入睡，天亮了才發現已經到達巴黎，車廂大部分乘客都下了車。我拖著緩緩的腳步，走往擺放在通道角落的行李，還好沒有被偷走，於是拿起沉重的行李，下了火車，離開 Gare du Nord 火車站，在不遠處找到了好友推薦的一間旅館，當時天氣雖然有點冷和陰暗，但年輕的我，有的是精力和好奇心，在旅館放下行李後便急不及待四處遊走。

歡迎我的是陰冷潮濕的巴黎。（作者提供的老照片）

因為不是旅遊季節，再加上天氣的關係，巴黎的街道頗為冷清，在細雨紛飛下，我獨自一人在古舊優雅的衆多建築物中間穿插，倒是很享受這樣別有風味的遊覧。雨中的巴黎鐵塔，在密雲下巍然屹立，登上塔頂，我可以俯瞰 Trocadéro 廣場和 Palais de Chaillot，大地就在我腳下，很有震撼力，巴黎果然不讓自己失望，但這些驚喜卻很快被後來的驚恐代替。

（下篇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