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做了個夢
夢裡
夜是深的
室內燈是亮的
聲音是熱鬧的
我
正參加一個聚會
看到自己的朋友三三兩兩地談笑著
離開的時候
大家騎著摩托車
大家的後座
載著孩子
載著另一半
我則搖晃手機
開啟手電筒
摸黑走下山
還走到了死路
回頭
柳暗花明不知怎麼的
走到了正確的道路上
找到我的摩托車
才獨自
騎回家。
這個聚會也看見了
走向不同道路
斷了聯繫
的初戀對象
在夢中我不知為何就是故意忽略她的存在
我以為我可以更加淡然面對她
但
或許是往日在群體之中的習慣
或許是因為她身分轉變的避嫌
或許啊或許
是我在賭氣吧
即便在理智上
其實我知道這不是誰的錯
因緣合和
沒有東西會長久存在
我自己不也和許多過去的朋友
在毫無預警下
走向了再也不聯絡的道路
我有什麼資格去對她生氣呢？
理智上知道
但或許
還是不希望曾經努力盛開的繁花
就這麼落盡吧
又或許
也是不希望在這個嶄新的輪迴裡
又落得一樣的下場吧。
其實我沒有想過會再夢見她
這一年來
有印象的
也就夢了兩次
這是一次
另一次則是剛來到高雄的那時
也大約就是一年前的這個時候
在夢中
她一如往常找我尋求幫助
因為當時的時空環境
夢醒後
我一時之間搞不懂
到底是她要找我幫忙
還是我自己需要我自己的幫忙
正如這一次
夢醒後
我想刻意忽略不看
我還有所芥蒂的
究竟是她
還是我自己呢？
在夢境之中
我還像菲德一樣
丟了眼出去
想要找到對方的蹤跡
或者讓他人知道我在這裡
然後
眼落在我的面前
沒有牽出任何一條線
沒有任何軌跡可以讓技能去追
也意味著
沒有人能循著軌跡來到這裡
我下了山
騎著車
來到了熱鬧繁華的都市
成為擁擠街道的一份子
成為這裡面的一小點
然後我醒了過來。
我看著窗外
湛藍的天空
米黃的外牆
明亮的陽光
鐵窗內的衣服伸著懶腰
盡顯微風的線條
小孩子的嘻鬧聲從窗外傳來
他在房間內奔跑
遭到媽媽的斥責
是這樣
日常的下午
是一閉上眼就能想到的風景
或許很多年後
還是會這樣想起
一個人
在省電不開燈而顯得昏暗的室內
在敲打鍵盤的空隙之間
向左邊看向窗外
看向外頭明亮的風景
然後
回頭繼續敲打鍵盤
天是亮的
但終究會黑的
日子終究會過去
離別終究會來臨
人們說
離別的事物會換個形式回來
就像這樣的下午還是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但
我還不知道
我是否已經看見了它們
我甚至不知道
我該不該希望已經看到它們
算了吧
會來的會來
不會來的不會來
撐得過的就撐得過
撐不過的就撐不過
天黑了
就自己給自己點盞燈吧
天會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