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那年四月份的事情了。』
我想我跟台中很有緣份吧。孽緣的那種。
爸爸是到了台中工作的時候開始外遇的,高中男友是到了台中讀大學所以分手的,而現在我坐在台中屋馬燒肉店裡,慶祝與男子的交往四周年。
啊,我們不能就栽在這裡。
「吃完飯回家,我們就到這裡吧。」
少女穿著平常不可能穿的黑色緊身裙,胸部下方還有開一個洞,這個尺度讓她很不自在,但為了取悅我,所以最近出來約會她都會特意打扮。
「第一次吃屋馬~」她對我展露出笑容,我知道她是真心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我們一起經歷過彼此不同困難的時刻,一開始是我在準備工作用的考試,後來是她在轉換工作跑道。但在這些更早更早之前,我們在大學讀書時期相識。
那是個寒假,我們在旅行中相識。那一晚我們一群旅人一起喝酒,少女去上廁所的時候,她的同伴說道:「你很喜歡她齁。」
「對啊。」我坦白,「回到台北後還想約她出去。」
「那我跟你說,你約她去咖啡廳就對了,她很喜歡去那種有風格的咖啡廳。」
少女的同伴開心的為我們湊合,告訴我該怎麼追她。
然後,對的,我們回到台北就一起去了咖啡廳,後來也去演唱會、看電影、吃飯。一切感覺是多麼的自在。我想起她說:「我很喜歡待在你身邊,有種安全感。」
我開玩笑說:「那是屬於妳的 zone ,專屬領域。」
曾幾何時那個專屬領域已經不專屬於我。
我看著坐在身邊吃著燒肉的男子,心想,為什麼要毀掉我喜歡的餐廳呢?因為他帶她去吃了,讓我現在想起那間餐廳,心還是會抽痛。
還是說,那個專屬領域的位子原本就不屬於我,是我硬是要坐上去的?
我想起我們剛開始交往的日子。在旅行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對我有意思,後來他也知道我的心意,但遲遲沒有要說在一起。直到大三那時候,我去他的系上之夜,看他的樂團表演。那晚他喝酒了,那晚他說,他喜歡我。
我從不喜歡借酒壯膽這種怂事,所以我們等到彼此都清醒的時候說要好好的在一起。那天是在猴硐約會,他問了我好多假設性的問題、過去談戀愛的問題,我們也從這些問題更了解彼此。
「我從來都不會說分手的,我覺得在一起就是要好好在一起。」他說。
言下之意,之前的分手都是別的女生提的。
那是他的傷心事。他提起過前女友很多次,多次到讓我覺得,我似乎比不上她,永遠都沒有辦法跟她競爭。他覺得她拋棄了他,於是他不敢說愛。
他說,愛這個字太沉重,他只能說喜歡我。
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們在台中的床上睡覺,突然聞到不對勁的煙味,我起身去查看,少女雖然很睏,但也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後一同出了房門。
客廳裡全是煙。
我們趕緊進廚房關掉爸爸半夜熱宵夜而忘記關的火。家裡爸爸、妹妹、還有家裡的呆狗在各自得房間睡得正熟,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廚房很可能快要燒起來。我愣在原地掉眼淚。
然後,少女趕緊把能打開的門窗都打開,好讓煙散出去。她開始刷洗那些被煙燻的碗盤,以及燒到灰掉的鍋子。
我走到外面打電話給媽媽,回到房內看到少女還在想辦法處理那焦黑的鍋子。「妳把它放下吧,我媽明天回來會處理的。」
少女洗了洗手,擦乾之後走到客廳抱著因為家庭問題而難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