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很喜歡動物,小時候礙於家庭環境,一直無法如願養寵物,經常在路邊跟流浪狗或流浪貓一玩就玩好久,後來長大經濟獨立後,只要碰到路邊的貓狗,就會趕快找便利商店買罐頭餵牠們,見到有生命挨餓受凍,任誰都會於心不忍,卻又慚愧自己沒有能力帶回家養,只能為此一面之緣,讓牠飽食一餐,此後有緣再見。
孩子跟大叔小時候一樣,總是一直要求飼養寵物,大叔也為此找了許多養寵物對小孩如何有益的相關資料,希望能說服太太恩准,無奈太太總是無情駁回,畢竟養寵物就像家裡多個家人,是一家人的事,必須全家都同意才可行,於是,讓孩子養寵物的事就一直不了了之。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晚上,大叔一家在家附近閒逛,赫然發現馬路上有一隻掙扎著無法起飛的小鳥,趁著還未有車經過,趕緊把牠抓起帶到路邊,仔細端詳,似乎是隻羽翼未齊還不會飛的幼鳥,擔心鳥媽媽會回來找牠,便把牠放在路旁人行道等待,但是等了十幾分鐘,都不見有鳥媽媽回來接,地點又緊鄰著車水馬龍的交通要道上,擔心小鳥的安危,只好把牠帶著回家。
一路上,小鳥不怕生也不躁動,安靜的探出頭窩在袋子裡,回到家找了個紙箱塞了些報紙充當牠的窩,孩子很興奮,一邊輕撫著牠一邊問該用什麼餵牠,老實說,大叔曾經賣過寵物用品寵物飼料,自小也跟狗狗貓貓打過不少交道,但對於鳥類,大叔真的一無所知,只能趕緊上網惡補了多鳥類知識,認識了牠是一隻樹鵲幼鳥,正在換羽毛的階段,以昆蟲果實為食。
雖然告訴孩子並沒有打算長期飼養,只打算讓牠羽毛長齊會飛了,就野放讓牠自由,但是大叔也希望讓小鳥這段時間過得舒適些,所以隔天就趕緊去買了鳥籠、站架、飼料,回來後發現牠不會自己吃飼料,就乾脆直接提著鳥籠蓋上布,帶去鳥店詢問老闆,在老闆的建議下,每天用水把飼料泡軟再用餵食器餵牠,才讓牠順利進食。
就這樣,每天早晚餵食清潔,在陽台養了一個月,小鳥的羽毛越來越豐滿,尾部的羽毛甚至都長的碰到籠子底板了,叫聲也越來越宏亮,大家琢磨著應該可以讓牠試著飛了,卻發現牠其中一隻腳的抓握似乎沒什麼力,另一隻腳似乎也因為僅靠單腳抓握,其中一隻爪子也受傷流血,看牠如此受苦難受,大叔實在非常自責沒把牠照顧好。
心疼之餘,只好趕緊上網找有能力醫治鳥類的動物醫院,電話連絡醫院後,跟醫師討論的結果,是把小鳥帶到動物醫院,由動物醫院接手治療照顧,等小鳥康復之後,醫院會帶去適合的地方野放,於是大叔一家便不捨的帶著小鳥的全部家當,送去醫院並跟牠告別,希望牠在專業的醫療照顧下,從此能夠健康快樂。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孩子經常在閒聊中提起小鳥,原本反對養寵物的太太,也提議在陽台重新佈置鳥籠養隻鳥,但是大叔總覺得,雖然被豢養的鳥兒不愁吃住安全,不過鳥兒畢竟是在空中飛翔的動物,牠在野外活動的空間跟視野是寬廣遠大的,籠子再大也總是個束縛,若是放在陽台,小鳥看著同類在空中翱翔,自己卻困在籠中,一定非常不開心,大家經過討論後,決定開始一個餵養野鳥的計畫。
大叔在窗台的框架上,朝外固定了幾支可以讓鳥類停留的樹枝,在樹枝旁安置了一個放飼料的紙碗,在紙碗內放了些米和穀類,希望讓路過的鳥兒有個能安心休息進食的地方,嘗試放了一兩個月,經過了幾次大雨淋濕,換了幾次飼料,始終沒有得到小鳥的青睞,偶爾有鳥兒飛到樹枝上休息片刻就飛走了,飼料依舊乏人問津。
直到有天大叔為窗台的盆栽澆水時,發現飼料竟然已經被清空了,大叔驚訝的問太太有沒有清理飼料,太太也一頭霧水說沒動過,兩人猜想著該不會是被螞蟻老鼠搬空的吧?那倒也沒關係,只要有生命得以溫飽獲得滋養,都是值得開心的事,雖然未曾看到食客是誰,我們依舊看到碗空了就補滿飼料,希望用滿滿的誠意招待我們素未謀面的客人。
接著飼料消耗的速度越來越快,從原本兩三天空了補一次,變成每天下班回到家都只剩空碗等著補滿,隨著食客到訪的頻率增加,才讓我們認識了原來每天來的是鴿子,是幾隻沒有腳環無人飼養的野鴿,有時零散飛來一兩隻輪流吃,有時三四隻同時擠在一起搶食,偶而也會有幾隻綠繡眼或白頭翁來湊熱鬧,頓時窗台變得熱鬧了起來,鳥兒開心自由的隨意啄食,都會讓人見了心情愉悅。
現在每天早上,都會有鴿子在雨遮上走動發出聲響,然後像是催促開飯的咕咕叫著,拉開窗簾時,就看鴿子站在窗台樹枝上盯著大叔等放飯,推開紗窗時鴿子會不情願地飛到鄰近的窗台,等大叔把飼料補滿後,才又飛回來吃。
有時一兩隻調皮的鴿子,還會鑽進窗台的護欄裡,在窗台裡逛大街,把一些小盆的盆栽擠翻在窗台,留下空空的小盆子,跟散落的泥土等著大叔清理,而盆內的小植物也不知落到哪兒了,由於牠們偶爾會留下的幾坨糞便,避免環境變得髒亂,窗台跟樓下的雨遮也需要定時清理乾淨。
有趣的是,七八月買鴿子飼料的發票,還中獎得了1000元,就好像鴿子自己掙了自己的飼料錢似的,雖然多了些清理工作,但是鴿子們每天的光臨陪伴,讓大叔一家都覺得療愈滿足,太太孩子也都爭著餵食的工作樂此不疲,雖然到頭來,大叔家依然沒有養寵物,卻放養了一群自由飛翔的鴿子,謝謝鴿子的陪伴,讓大叔體會到愛不僅是束縛,而是愛的自由及陪伴,能為你們提供食物是大叔的榮幸,希望鴿子們都吃飽平安,也願鴿子象徵的和平遍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