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魔同體
【前情提要】黃州丁家二弟引狼入室,遭到『碧血妖狐』─范采雪暗算,身中劇毒,利刃穿心而亡,為烈火吞噬。與范女勾結的汝平王之子─方克俊率眾趁亂殺入,欲奪回寶圖及盧芳。丁家長子死於方克俊之手,盧芳眼見摯愛遇害,恨極方克俊,更不捨與夫婿天人永隔,遂投井殉情,香消玉殞。丁家大媽聽從主母盧芳指示,倉皇逃離禍事,直入後山寅炎山。不料,一老一小卻不幸遇上了仙魔大鬥法;而這對仙魔便是立於仙魔界巔峰的二大強者─玉芙金仙及奼女魔尊!在天搖地動,風雲變色之際,大媽與小仙舞又將如何?
超仙器、超魔器於半空中猛烈撞擊、交戰,金仙、魔尊發動之仙、魔真氣愈形洶湧,難以抑制,終於,她們的法寶屢經苦戰後,只聽『匡噹』之聲,破裂成兩半,應聲摔落地面。
「膽敢毀我魔器?本尊饒妳不得!」怒極的奼女魔尊雙眼通紅,全身鱗甲激生,徹底魔化的她運起遠古魔功『血魔蔽日』,背部生出黑色巨翼,以神速之瞬間位移攻往玉芙金仙。
白衣少女只得硬接,她手腕挪移,成太極兩儀運動,以『大日掌法』迎戰稀世魔功。排山倒海而來的仙靈之氣與先天魔氣短兵相接,兩女之招式猶如盛開的蓮朵,變化不迭,令人目不暇給。
唯見金仙的『撚花微笑』扣住魔尊的『血魔陰爪』,但又遭魔尊的『血嬰啄奪』所逼開,金仙回身再使出『菩提悟道』應敵。玉芙金仙功法精妙,掌力千鈞,給予魔尊極大壓力;而魔功之霸烈絕非子虛,奼女魔尊即便損己傷身,亦要金仙無路可退。
過了約近十數回合,玉芙金仙柳眉一擰,她發覺掌心微微泛紅:「妳竟然用毒?而且是為『幽冥落仙』的魔界至毒?」
「好說!」紅衣魔女的嘴角滲出黑色血露,「妳也不差,妳的指間藏有『伏魔印』,暗含豐富『木金精氣』,分明是想致本尊於死地!」
「看來,今日之戰,不是妳死,便是我亡!」金仙、魔尊再次躍身而起,準備力抗到底。
玉芙金仙已不敢再逕行接觸行事陰毒的奼女魔尊,改採上乘仙法與其對打。她默唸上古禁咒、輔以幻化手印,一記『九鼎真燄』衝向魔尊,直教紅衣女子大驚失色。
相傳女媧採石補天時,用的即是這種至陽至純的無上天火。此火可輕易燒盡三界,鬼魅、精怪、妖魔、神獸無不懼之,遑論奼女魔尊乃由怪物所化?
魔尊靈機一動,使出秘咒,激起虛空扭曲,破空引來魔界至陰至寒之『碧落黃泉』。屬性相反之法術相互衝撞,造成之破壞動力將決戰中之二名仙魔震離數百步之遙。
金仙的金身不免受到重創。毒性發作的她面容蒼白,軀體微顫,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心想此妖女果真不好應付。
身上鱗甲剝落不少的奼女魔尊狀況亦不佳。就算『碧落黃泉』勉強抵擋『九鼎真燄』的絕大部份力量,但不足以令她全身而退。生平最引以為傲的『洪武戰鱗』竟受損嚴重,她自然忿恨不平,亟欲報復。
奼女魔尊暗自忖度,金仙所中之『幽冥落仙』已然發作,但自身亦傷痕累累,若再糾纏下去,有百害而無一利,難以取勝。
倒不如放手一搏,拼上千萬年道行,即使落個同歸於盡,前往虛無零界(為仙、魔、神、佛諸界住民於道行及真元耗盡後之靈體歸所)的路上也有位良伴。
主意打定,紅衣女子仰天長嘯,曼妙體態產生異變,不斷膨脹,長成一頭巨型『夫諸』─角頂青天,足踏泥地,鼻息聞於四野。
玉芙金仙見狀只是微微一笑,「竟然以真身示人,妳只為一心求勝?也罷,既然如此,恕本仙放肆一回!」
金仙實則心知,『幽冥落仙』終將使她魂歸『虛無零界』,然而,她不肯放棄與宿敵間之對決,她的身形亦迅速放大,足堪和『夫諸』一較高下。
怪獸口吐人言,「天意難測,就算成仙成魔,跳脫六道輪迴,仍不免相爭。妳我之爭,不過是仙魔二界紛爭之開端,永無寧日。」
「魔尊所言甚是。」玉芙金仙淡然吟道,「至少該結束這場上萬年的鬥爭,成王敗寇,怨不得誰。」
夫諸隨即張口,吐出修煉真元─魔丹,噴向金仙金身;玉芙金仙予以回敬,亦放出本真仙元。仙魔本源化為人形,具體而微的小金仙及魔尊釋放靈氣進行激烈搏鬥。
小金仙運用『謫仙劍法』施展真元飛劍,連劈向小魔尊。數十道劍虹如同無邊際的絲帶席捲魔尊,她雙掌輕分,擊出『共工開山』,將攻來的劍氣打散。
金仙只覺毒性已由金身影響至仙元,唯有棄守金身,方可固保本源。情急之下,她施法調動金身,令其撞向魔尊真身。兩大相剋之身體一經碰擊,瞬間煙消雲散,化作烏有!
「什麼?妳居然自毀金身?」猝不及防的奼女魔尊萬萬沒想到對手來個玉石俱焚,「連本尊也不放過?」
玉芙金仙卻似看破一切,坦然道:「沒有真身,光有本源的下場,不外乎為外物所奪,或是力竭消散,除非……」
「覓得凡物寄宿。」魔尊苦笑,「在此荒山野嶺,人煙罕見,本尊可不想找只低下蠢物,還不如就此回歸虛無零界,一了百了。」
「那倒未必。」金仙微笑,便俯身下衝。
奼女魔尊先是愕然,隨後加速追趕。
原來,遠在下方的丁家大媽早被上方仙魔間之鬥法震暈過去,小仙舞依舊安然伏貼於奶媽懷內。金仙感應到這女嬰並非泛泛之人,因而興起寄宿之念。
魔尊這才發現玉芙金仙的目的,她豈可錯失良機?仙元、魔丹一前一後追逐,呈螺紋狀盤旋。金仙務求首先抵達目標,企圖甩開魔尊的阻撓,而魔尊自然想獨佔小仙舞,好來休養生息。
奈何雙方勢均力敵。她倆同時從女嬰體外進入丹田。只見其內清明無瑕、廣闊似海,真是再世潛修的最佳處所。
金仙、魔尊掐指推算出女嬰生辰,「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好個『極陰之體』!這小女嬰是修仙的奇才!」
「非也,修魔才是!」魔尊嬌柔笑道,「入魔易,從心之惡欲即可;成仙難,須將欲念斷除殆盡。」
玉芙金仙也不動怒,「但願這小女嬰之驚人天賦能為凡間修道之人所發掘,否則必有遺珠之憾。」
「就看妳是否有能力將她渡化入仙道,而本尊要誘她修魔,可是極為容易。」奼女魔尊頗為自負:「藉本尊之力,她能一統仙、魔界,甚至稱霸虛無。」
「本仙不會讓妳如願。」金仙凜然正色道:「妳不也說過『天意無常』?與其強求,不如看這女孩兒的造化,我倆不時予以指引,以免貽誤天機,魔尊以為如何?」
奼女魔尊稍微一想。此刻她倆力量最為薄弱,即使強行霸佔這具凡胎肉身,能力施為極其有限,並無助益,姑且依了這權宜之計罷。
「就照金仙之意。」魔尊能屈能伸,「這女孩兒若能修得正果,成就必然在我倆之上。本尊指點一二無妨,可嘆成魔已歷數萬年,能為人師實是始料未及。」
金仙淡淡笑道,「果真一語中的!把我倆逼入如此絕境的,不正是自己?」
「我倆暫且休戰,這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恐怕承受不住仙魔併存於體內。」奼女魔尊忖思道,「必須藉助外力予以平衡,否則這小娃兒性命不保。」
本來沉睡的小仙舞被體內的強大靈力驚醒,身體不適的她無法以言語表達,只能哇哇大哭,但身邊的奶媽仍然昏迷不醒。
沒人理會她。
聰明的小仙舞唯一能做的,便是放大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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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妙聖尼本於空中駕雲飛馳。她感覺到黃州寅炎山上方有不尋常的仙魔之氣,疑是有人鬥法。待她飛抵後,高人已不見蹤影,然靈氣久久未散。
聖尼左顧右盼,試圖找出其餘蛛絲馬跡,卻聽聞嬰孩啼哭。在此無人居住的荒野之地,怎會有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