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 《側身像》十六、八點三十分

十六、八點三十分

漢克用完餐，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栓鎖上。

「你們準備好了嗎？來廚房看看水槽裡的東西。」

雷夫和塔娜走進廚房，漢克鎖上廚房的門，把水槽挪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最後完全移開，側邊的灰泥還有一些沒有掉落，露出書頁的邊緣。

「等等。」漢克開門走出廚房，在緹菈的31號桌上放了一個飲料杯，又奔上廚房臺階鎖上門，整個空間開始震動，彷彿有什麼石塊不停落下的聲音持續一分鐘之久。

聲音停止。

「請進。」漢克又說。

門外的餐廳比先前多了許多擺設，水槽邊掉落的東西被露娜帶了出來，她坐上31號桌，朗讀這兩本緹菈的詩集。

松楓琴間尋得

熟悉者小徑者的肖像懸掛

手執彩筆

閃動的湖泊

像她優美的揉音......

塔娜難解的表情像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卻被緘默，一次浮上她的面容。

「妳是畫家？」即使有更多線索飄浮空中，雷夫先意識到此。伊凡是詩中用松木與楓木製琴者，而艾蓮諾是揉音的主人，手執彩筆的最後一位藝術家必是塔娜。

「是啊，我是。」塔娜回憶道「緹菈有天託漢克保管她還未公開的原稿，讓大城區無法迅速透過幾篇關鍵作品追捕到朋友，我們三人與其他藝術家向南逃入老城區謀生至今。」

「妳知道她的詩不會白費的，像植物一樣。」漢克安慰。

「是的，我現在更加確信。」雷夫從他的筆記本中掏出一條側身像項鏈。「有天緹菈小鎮、就是不對外公開的『2022隔離病房』地上都是這個，我最後仍忍不住拿走一條。」

「這兩本詩集的出產在水槽外的溫室陽臺上，稿紙把自己藏在植物裡不斷增生，緹菈好像還在給我們每個月的生活費一樣，光是變賣這些工藝品......只要植物繼續生長、我就知道她還活著......。」

塔娜和漢克都哭了，雷夫心裡被擊中而空出極大的空缺，為他不曾親歷、而僅只能想像的這個空缺。

他也默默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