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經美國西南 Sep.03.2023

飛經美國西南部，一整片巨大的荒原之上，間或一道橫切的直線，平淡無奇的公路在這個地方，卻如秘魯的納斯卡線一般神秘。

不久，飛機下方開始出現圓形，與縱橫垂直成九十度交錯的道路形成了壯觀的幾何圖形，一路延伸到地平線不可見的遠方。
這沒有什麼神秘的，但我抱持著浪漫的眼光看待它，就像它是個古代遺跡一般。
誰知道呢？也許突然來了世界末日，這就會被解讀成神秘的未知。
就算這些綠色的圓形，其實只是美國高科技農夫的「指針灌溉系統」。
這種灌溉方式就像時鐘的指針一般，水和農藥都可從中噴灑，水如雨霧般潑灑，能夠以最少的水量灌溉最大的範圍，這些從圓心向外突出數十公尺的噴水口，一個可以灌溉好幾十英畝的土地，而農人可以從遠端操控一百座這樣的單位，其單位可達好幾千畝。而要灌溉幾十萬英畝的農場，也只需要一、兩百名工人。

缺乏用水但擁有近乎無限土地的美國南方，
在持續地技術革新之後，早已成為世界最大的糧倉。
而農民也早已不是汗滴禾下土、禾鋤日當午的勞動者，而是善用科技的企業家。
但對於技術革新的無上限信仰，創造出這樣的壯觀景象的美國人，我感到既佩服且害怕。

這就是四十年前，電影《機械生活Koyaanqatsi》所探討的問題。
今天遠離南方的，東西岸的民主黨菁英們對此有所認識。
但真正的美國，是被這些草根南方的「紅頸（Red Necks）」所驅動。
他們比起自我反省和節制，更常不顧一切地前進。他們是美國的精神——
牛仔、開拓者、麻煩製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