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倫敦幾日,和友人R在車庫抽菸,望著綿密的雨勢我忍不住抱怨起天氣,R説,妳看,妳也跟倫敦人一樣開始抱怨天氣了。
“When a man is tired of London, he is tired of life; for there is in London all that life can afford.”在倫敦半年,英文越來越流利的R引述這段句子給我。
確實對於感覺生活漸漸乏味的我而言,這次獨自出發的英國旅行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啟迪感受,各種美麗的色彩與事物進入眼睛,聽見各種聲響,感受多元文化匯融。
踏上英國的那一剎那突然感覺到一種自由,雖明白這是一種旅行的相對感受,同時才意識到原來我將自己限縮在某種壓抑低迷的狀態那樣久。
我在晚秋時節抵達倫敦,由於是晚班的飛機,經過長途飛行後身心俱疲,第一天住在倫敦鄰近帕丁頓車站昂貴又普通的飯店,隔天一早起床後帶著仍有時差的身體在海德公園散了很久的步。
秋冬並非英國的旅遊季節,肇因於變幻莫測的天氣及低溫,天亮的晚,而下午4點便已天黑,但是這一天很幸運的遇到了晴天,整座公園是美麗的金黃色,我感覺自己內在皺摺混亂的什麼,在陽光中在自然中漸漸的被撫平,某一種屬於這座城市的節奏慢慢融進自己。
在倫敦所待的一週沒有刻意安排許多行程,後面幾天寄住在倫敦友人R住處,大多依照當天氣象安排出門,倫敦除了是座歷史悠久,也是文化有機且豐富的城市,只要出門亂晃都會有些新鮮的事物,有時待在各大博物館快一天(這次去了大英博物館、泰特現代、V&A及自然史博物館),有時去重要的觀光客景點(西敏寺、白金漢宮等等),有時閒逛某些漂亮的街區,待R休假時一起去看展覽及音樂劇或是城外一日遊。
由於倫敦物價較高,因此常常去逛超市購買食材,隔天起床多做一份三明治帶在身上就可以省下一餐的費用,也發現英國的食材真是非常好吃,除了無籽葡萄、優格及牛奶,我尤為喜歡小黃瓜及雞蛋,R推薦的鷹嘴豆泥更是讓人念念不忘,在台灣習慣了重口味的食物太久,有時候會忘記食物的新鮮原味,雖然許多台灣人不太能適應這樣的口味,回國後我倒是非常念念不忘。
R住處位於市郊 Northern Line 的終點站,每天我會走大約10多分鐘穿越住宅區去車站搭車,隨著入冬,每天早晨開始結霜,在這份寒冷中我才開始懂得陽光那種穿透性的溫暖,另一方面因為是旅行的關係,重新將自己置放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和所有慣性日常保持了距離,時差與距離讓所有事物顯得遙遠,這種僻靜是此刻的我迫切渴求的。在英國的日子我常常一個人走路,安靜地與自己對話,我很少去評判眼前的事物,就是很單純地接受它本來就存在的狀態,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出國,沒想到自己如此自適且滿足。
在旅行時汲取當下所有片刻,那些感受是生命重要的泉源。
我喜歡倫敦的龐大與有機,喜歡倫敦人的品味與距離感,喜歡這座城市的包容力,縱使好的壞的都會發生,但它仍是自由的。
對的,那份自由,顯得過分純粹,卻讓人身在這座城市時內心總是湧出各種新鮮與創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