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要跟各位來談論的是有二戰頭號戰犯之稱的「阿道夫·希特勒」,內容是嘗試以他所牽引出的納粹美學、納粹精神...等來分析「圖符之於歷史意義與影響的延伸探討」。試著討論除了他對猶太人進行的屠殺之外,還有對世人帶來的其他影響...。
本篇文章因為是我在研究所的報告之一,所以文章相當長,我會將其分為「前言」、「內容探討之第一節:納粹禮」、「內容探討之第二節:納粹背後的納粹精神」、「內容探討之第三節:納粹美學」和「小結與討論」等不同章節,參考文獻也會附於。
圖符(icon),代表超出它個別成分的某些東西的影像,而那些東西(或那個人)對許多人來說都具有極大的象徵意義。通常用來再現普遍性的觀念、情感或意義。在某特定文化、時間、地點中所產生的影像,可以被解讀成具有普遍性的意義,並能在所有文化和所有觀看者面前喚起類似的回應,給人普世共通的感覺。
在《觀看的實踐:給所有影像世代的視覺文化導論》的〈影像、權力和政治〉章節中,作者以1989年中國北京天安門廣場事件的影像作為舉例,示意這幅電視新聞影像,雖然和藝術市場、商業利益一點關係也沒有,卻又是如何成為一幅具有價值的影像,以及其價值判斷為何。這幅影像的價值一方面來自它所捕捉到的某個特殊時刻(於媒體遭到封鎖的狀態下,藉由影像呈現出該事件的關鍵時刻),另一方面則是它將該事件的資訊傳遞至世界各處的速度(尤其當時是個網站尚不存在,無法成為影像流通論壇的歷史時刻),更重要的是,它強而有力的展現出個體面對權力(軍事)時的勇氣,進而使此影像成為了爭取言論自由的政治抗爭的圖符。此時,攝影的影像已不再只是一項「偉大奧秘的經驗」,因為此刻的影像已非「在一具機器前擺姿勢的感受,知道這部機器可以在短瞬間產生一個視覺性的影像,且看起來幾乎與自然本身一樣鮮活真實」而已,而是能透過快速傳輸帶來資訊價值甚至是所謂的政治宣示,抑或是某些「真相」內容的傳遞。
然而,在資訊發展相對快速的現在,除了有越來越多新的圖符意義誕生之外,我們也依然受到許多過去產生的圖符影響著。本文試圖以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所帶領的國家社會主義德意志勞工黨,也就是我們通稱的納粹黨,所使用的「納粹禮」來進行延伸探討。在這個目前於德國、捷克、斯洛伐克和奧地利都被嚴格禁止使用的納粹禮背後,是什麼影響著無數的人們當時追隨希特勒,一同對猶太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又或者說,是什麼促使他們堅信,要通過「人擇的優生學」舉動,來實現並創造這樣的一個優等種族?
納粹禮(德語:Hitlergruß),亦稱作「德國式問候」(德語:Deutscher Gruß),是德國納粹使用的一種敬禮。
作為表達對希特勒的忠誠和對德意志民族的榮耀,納粹黨於1930年代開始使用納粹禮,在納粹黨上台之後,納粹禮成為平民唯一的行禮方式。動作為右臂和右手伸直並垂直於胸口或稍微舉起,手心向下。其形式起源於義大利法西斯支持者的敬禮方法,由羅馬式敬禮改造而來。通常敬禮時會伴隨著「希特勒萬歲!」(Heil Hitler!)、「我的元首萬歲!」(Heil, mein Führer!)或「勝利萬歲!」(Sieg heil!)的口號。
目前納粹禮在德國、捷克、斯洛伐克和奧地利都被禁止使用,若於前述地區使用納粹禮均會觸犯刑法。即便如此,卻仍然無法根絕納粹禮留存至今的影響力。除了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尋求復興和恢復納粹主義意識形態的新納粹主義之外,我們仍能在其他地方發現納粹的相關影響力,例如在漫威漫畫(Marvel Comics)中的反派角色九頭蛇(Hydra)。
九頭蛇雖只是一個虛構的恐怖組織,但自角色設定便能看出和納粹的淵源。設定中九頭蛇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由德國納粹將軍約翰·施密特(紅骷髏)創立,口號為「九頭蛇萬歲」(Hail, Hydra!),這和納粹黨在向希特勒行納粹禮時所喊的口號「希特勒萬歲!」(Heil Hitler!)極其相似。九頭蛇的任務乃是消滅不服從的人類,以重建社會秩序,或挑選服從九頭蛇的精英來製造大型災難,以消滅大多數的人類,再重建社會秩序。因為九頭蛇認為封建有秩序的社會才是完美的,而九頭蛇鄙視自由放蕩的人類。這樣的角色設定我們又能和希特勒主張以民族為人類群體生活之「基本單位」,宣揚種族優越論,認為雅利安人種乃是最優秀的、對人類進步唯一有貢獻的民族有所呼應。
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藉由自己所領導的納粹政權在歷史上對猶太人進行大規模的屠殺,而其在納粹政權期間的一連串意識形態似乎也都為他的納粹政黨做了效果極佳的意識宣傳,使旗下的納粹親衛隊(SS)、衝鋒隊(SA)、希特勒青年團(Hitlerjugend)和武裝親黨衛隊(Waffen-SS)以及國防軍(Wehrmacht)皆對希特勒效忠不已。在這一層層的意識形態包裝之下,似乎每個環節都在為「大德意志帝國」(Großdeutsches Reich)的誕生做鋪陳,每個「子民」都忠誠的在為帝國效忠,為帝國的優等種族之實現盡心盡力,因為優等種族中不容許有病弱者和「非純淨化」的種族存在。
在紀錄片《黨衛軍內幕》(Inside the SS)中,為了進一步理解法西斯納粹主義的本質,以追溯了那些加入黨衛軍的年輕志願者的歷史,紀錄片導演找到了幾位尚在人世的黨衛軍成員進行訪問。從訪問對答中我們得以窺探當時納粹精神對他們的影響,時過境遷,訪談過程中可以看見有的人在反思,有的人在辯解,有的人隨著時間,觀念也發生了改變,有的人則依然堅守著當時的信念。
紀錄片《黨衛軍內幕》分為〈希特勒的邪惡菁英〉(Hitler’s Evil Elite)和〈希特勒的殺人機器〉(Hitler’s Killing Machine)兩個部分。前者講述了自1925年希特勒建立黨衛軍起,德國年輕人紛紛自願加入黨衛軍,以及他們最大的願望便是晉身第三帝國的種族菁英階級,而他們又是如何成為「狂熱分子」,奉命負責帝國的集中營,無所不用其極地監禁共產黨員、猶太人和納粹主義的敵人;後者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希特勒派遣黨衛軍消滅政敵,許多自願加入黨衛軍的年輕人認為自己是要報效國家、為帝國效忠,所以處死了許多共產黨員和猶太人,後來更建立了使人聞之色變的死亡集中營。
「他們曾經是,或者說他們自認為是第三帝國的種族菁英,是遠比其他種族更加優秀的人種。準備好奉獻一切,成就國家社會主義的勝利。」,這是《黨衛軍內幕》用來做開頭的一段話,也是我認為納粹實施最成功的意識形態操弄之一。「一個民族,一個帝國,一個元首。」,這樣的信念存在於他們心中,成為了他們朗朗上口的座右銘之一,這樣根深蒂固的意識源自希特勒採取的政治宣傳。例如在他邀請Leni Riefenstahl為納粹黨拍攝紀錄片之時,曾提出了要求:「要藝術化,要打動那些對政治並不感興趣的觀眾。」,這表明希特勒深知要如何操弄大眾的意識,也深知一般的政治操弄無法達成他的宏願。而從紀錄片《黨衛軍內幕》中,Werner Völkner曾提及的「國家就是你,你是國家的一部分。」為你我表明了希特勒操弄的意識成果。當時,德國的總體經濟因為納粹黨的戰時經濟計劃而得以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大幅提高,這無疑助長了人民對於納粹政黨的依賴。加上納粹黨奉行菁英主義且注重形象宣傳,使得納粹黨初期於國內外得到不少正面風評(其中文譯名「納粹」便有「盡納精粹」之褒義)。
1935年,由Leni Riefenstahl拍攝的宣傳片《意志的勝利》(Triumph des Willens)誕生。它以符號、個人崇拜以及強而有力的政治象徵所組成,充斥著獨特的「納粹美學」,影片記述了1934年納粹黨在紐倫堡召開的全國黨代會,此次的黨代會共有逾700,000名納粹支持者出席。本宣傳片意在向世界顯示德國已重返世界大國的行列,希特勒成為了國家的真正領袖並將為德意志帶來榮耀。該片拍攝於1934年的長刀之夜後,因此許多重要的納粹衝鋒隊人物並無在片中出現。《意志的勝利》在發布後迅速成為政治宣傳影片的代表作之一,而在此後的多年,它依舊是政界最「偉大」的宣傳片。不過由於其表現出對納粹主義的擁護和大量展示納粹標誌,使得該片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東德和西德被禁止公映。
如果說《黨衛軍內幕》呈現了人們當時加入黨衛軍的不同原因與如何成為希特勒底下的殺人機器的話,那麼另一部紀錄片《希特勒的少年殺手》(Hitler’s Teen Killers)應該可以說除了為其後續做補充之外,也提及了這些年輕人在當時是如何被政黨的宣傳吸引、投身加入黨衛軍。《黨衛軍內幕》的〈希特勒的殺人機器〉並不只描述了納粹黨執政時黨衛軍的形成,也帶到了黨衛軍中隱藏的不同層面,Maurice Stotz提及:「黨衛軍中也有一部分人是被迫召集的,像是特定武裝黨衛軍第二師士兵,他們並不像其他人是自願加入的。」,這和其中一位集中營守衛Herta Bothe所表明的立場有些相似。來自阿爾薩斯邊界,有些人他們出身為法國人,但納粹卻將他們視為德國人,故這些人也被稱為「身不由己者」,這向世人揭示出也有許多人是被迫一同犯下惡行的,可是他們的立場也將有所不同。
1944年部隊撤退時,人們由內部發現這個邪惡的納粹組織手段有多殘酷,所有不跟他們走的,都被視為反抗者,若你抓到叛徒、反抗軍、平民,都可以射殺他們。Daniel Fischer指出,黑人甚至遭受到更殘酷的對待,納粹認為黑人連一顆子彈都不值得,因此會用手夾住他們的頭,用鏟子敲碎他們的頭顱。1945年,同盟國軍隊在釋放集中營的人時,納粹黨於集中營犯下的大屠殺被發現,超過六百萬名猶太受害者、數十萬名政治犯、同性戀、牧師、吉普賽人和身障者都被殺害。可是當時只有約四萬名黨衛軍守衛被捕/指認出來,這些認為自己優於其他種族的人,其實看起來也相當平凡。面對現實時,黨衛軍中的部分人曾佯裝成囚犯,企圖溜走,但他們多以手臂下那在剛加入黨衛軍時所烙下的血型紋身被認出,即便他們試圖掩蓋,但身上的血型紋身已是「永遠無法去除的標記」,就算他們切下那塊地方的皮膚、重新縫起,也無法掩蓋。
如前面所述,有一部分的人雖然身處在黨衛軍中,但他們認為自己並非納粹共犯,而是受害者。Herta Bothe身為集中營守衛,卻不是自願加入,她認為集中營毀了她的一生,自己只是個單純的守衛,她雖然在場,卻僅僅只是奉命行事。當被問及是否會感到罪惡時,她說不會,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無法幫助他們,否則被關的、受迫害的就是自己。
歷史上,納粹曾短暫成為「新的君王」,現在又成為了被社會拋棄者。在得知希特勒死訊後,仍有許多黨衛軍在前線作戰,為那些殘存泡影而戰,活在納粹的傳說之中,持續保持他們的種族純正。對某部分的人來說,希特勒背叛了他們,Eberhard Heder認為希特勒一邊將他們推入了不幸之中,一邊向他們承諾幸福,如此罪行,只能被視之為叛國。所謂的制裁,對部分的納粹黨成員來說,不過只是征服者的正義,因為同盟國於其他地方(轟炸日本、德國城市)犯下的暴行,並無受到處罰。雖也承認德國人的確犯了罪,可是Hobert von Mildenburg堅信一個老兵們流傳的迷思—「德國人都已受處罰」,好似只有一個人需要付出代價。
如今,曾經的納粹黨員也隨著時間產生了不同的想法,Eberhard Heder過去是維京師的隊長,後來拋下了他的種族信念,追求事業,於德國聯邦國防軍服役;Ekkehard Guhr曾是黨衛軍帝國師的一員,崇尚騎士精神,當了牧師;Egon Kuhn當時是黨衛軍第五師,後來成為了工會主義者,不厭其煩地說著自己年輕時遭到洗腦的故事。除了他們這樣隨著時間流逝改變想法的人以外,也有人是不可救藥且念舊的,像是Kurt Barkhausen、Manfred Diener仍時常參加武裝黨衛軍老兵協會,這些協會至今都依然存在,而對他們來說,種族大屠殺從不曾存在,甚至在紀錄片中公開否定了奧斯威辛集中營曾發生的所有暴行。Hobert von Mildenburg更是在南美洲做起生意,一邊和惡名昭彰的修正主義者維持關係,他們的言論也被極端主義者網路所使用。
希特勒曾說:「軍服一定要帥,這樣年輕人就會義無反顧地投軍效勞。」,這一點的成效在紀錄片《黨衛軍內幕》和《希特勒的少年殺手》中,從那些曾加入黨衛軍的黨員口中都得到了驗證。Egon Kuhn說「吸引我的是軍隊方面,帥氣、立正。當我道早安時,腳後跟碰在一起(踢正步),我點頭說『希特勒萬歲』,真的很棒!」,顯現出當時的人們內心是真的為此感到驕傲。黨衛軍的黨員是菁英的象徵,並非隨便的人都能加入,需要符合條件才能通過、享有黨衛軍這項榮耀,這也是邁入成功人生的開始。
Hugo Boss這個當今以製作男性西服聞名的品牌,於今日是德國最具代表性的時裝品牌之一,每每由德國國家足球隊球員所拍攝的形象照,都是鎂光燈的焦點。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Hugo Boss和德國許多大型企業一樣,不可避免的為納粹服務過,曾參與「製作」納粹軍服。即便只是身為製作軍服的多家廠商之一,儘管沒有明確的事證證明,可是依然有許多聲音聲稱Hugo Boss(又或是創辦人Hugo Ferdinand Boss)曾參與納粹軍服、制服的設計。
在那個時期擁護納粹的人本就佔據多數,很多人本身就是納粹黨,因此在納粹時期很多的工廠都曾經為納粹服務過,並不只是Hugo Boss參加了納粹黨且挽救了自己的工廠,許多著名的品牌都和納粹曾有關係,比如Adidas和Mercedes-Benz。當我們以審美觀點來看納粹黨的服裝,不得不承認其設計、剪裁都相當講究,直至今日都極具美感,甚至還有些時尚感。這是因為Hugo Boss的老板Hugo Ferdinand Boss的設計理念就是要修身、挺拔,絕不能看上去臃腫肥大不合身,否則這也不符合希特勒給他的要求「體現帝國軍人的威武」。納粹的服裝多採用收腰修身的設計,以凸顯出軍人的體態,甚至據資料顯示,Hugo Boss製作的納粹各種服裝非批量生產,不是簡單的將其分為大號、中號、小號,而是裁縫針對每個納粹黨軍人測量登記,量身定做的衣服。因此即使我們可以看見很多黨衛軍小兵穿的衣服,也都不會看上去不合身、大大垮垮的。
無法否認的是,納粹時期的美學演變至今確實仍具備美感。甚至許多於納粹時期為納粹服務過的品牌,現在都已經成為了著名品牌,也許是和大眾/流行文化融合,又或許是成為了我們口中的高檔品牌。歷史已然過去,我們似乎早已遺忘那段歷史,卻又好似不曾忘記。一樣曾為納粹服務,Hugo Boss被世人冠上納粹同謀、納粹的裁縫…等不同名稱,可是如Adidas和Mercedes-Benz…等其他品牌卻未必像Hugo Boss一般,反覆被提出來公審。
綜合前面所提及的資料,顛覆了過去我對於納粹一詞的所有看法。原先一想到圖符這個詞彙時,想做的延伸探討是近期中國的白紙革命(反對動態清零政策運動)或是韓國梨泰院的踩踏事故,但因為多方因素,幾經考量只好做罷。後來偶然又看到了Disney+裡面幾部關於希特勒的紀錄片,以及YouTube中幾位影像創作者針對「卍」字在被希特勒使用前後的符號意涵進行研究討論,故決定改對這個至今仍對我們產生諸多影響的「納粹」進行延伸探討。
雖然希特勒與納粹黨員們對社會造成的巨大創傷堪稱泯滅人性,我們卻似乎不得不佩服希特勒與其黨部核心成員在政治宣傳上所使用的手法、成效實在是完整呈現了「一個帝國的誕生」。「納粹禮」這一個手勢作為圖符,背後所乘載的是一段既成功又可怕、可恨的歷史,而這一切的「成功」都需歸功於如今我們口中的惡人們。在影像總是被急速生產的現在,圖符的產生彷彿已經不像過去那般儀式性,但凡是重大事件、得以被世人廣泛得知其意涵的影像便能被大眾稱之為icon(圖符),甚至icon一詞之於大眾的認定也宛如「貼標籤」般的越來越被普世化。
單以納粹禮的手勢來說,僅用「希特勒的暴行」來為其定義的話,對現在的我來說的確會覺得評價的太過淺薄。以往我在看到納粹禮的手勢時,聯想到的也只有「這個納粹組織對猶太種族進行的大屠殺是慘無人道的,他們是極其罪惡的一群人。」,可是現在我認為這個圖符所代表的意涵並不只是罪惡而已,這同時還代表了一段成功集體洗腦的歷史。抽開納粹對猶太人、共產黨…這些人們所做的暴行來說,希特勒所進行的這一連串意識形態可以說是環環相扣,而且成果相當成功。他將自身的藝術堅持、理念運用在其中,當然也包含了宗教的運用,不過這個宗教卻是以他為圭臬,他便是這個名為「納粹」的宗教的真理。
我重複看了許多次《黨衛軍內幕》和《希特勒的少年殺手》這兩部關於希特勒、納粹的紀錄片,其中開頭使用的「他們曾經是,或者說他們自認為是第三帝國的種族菁英,是遠比其他種族更加優秀的人種。準備好奉獻一切,成就國家社會主義的勝利。」觀念用在他們身上確實是一種洗腦式的成果。可是如果我們把這樣的觀念轉譯成人民對國家的熱愛呢?又或者是轉譯成一個民族對於「團結」的集體意識?似乎一切都取決於觀看的方式和角度吧!我們觀看事物的方式、角度會隨著我們所接收的知識、信仰…等影響,換個角度想,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紀錄片中,被採訪的幾位長者為大家描述了他們當時的環境和背景,同時也展示出在時過境遷後,人與人不同的觀念變化。有些人會在接收到其他的資訊後,開始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也有些人會覺得自己本就是出於無奈,若不一起實施暴行、默許這樣的作為的話,那麼自己也將成為受害者之一,更有些人至今仍堅守著過去的信念,認為猶太人便是次等且該被移除的種族,而希特勒才是自己信奉的真神。
也許置身事外的我們會覺得荒謬,但不得不承認,之所以會有這些差異,也是源自於現在的多元。我們現在有著多元、開放的思想,社會背景已和當時的德國不一樣,而如今社群媒體的傳播也和過去非同日而語,乃是更加快速發展的趨勢。我們對於資訊的更新、訊息的層面之寬廣,包容性是更為廣泛的。在我看來,過去的事物我們雖已無力改變,卻能控制我們自身觀看事物的角度和方式,若我們記取其中的創傷,將其中成功的意識形態挪用於良善的用途,是否也能算是為此做出些許不同的貢獻?
歷史已然過去,我們卻難以遺忘那段悲愴的歷史。作為圖符,但凡有人重操納粹禮的手勢,我們便彷彿看見背後那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過往,想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無數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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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靜婷,藝術與政治:納粹德國「大德國藝術展」與「頹廢藝術展」,臺北市立師範學院視覺藝術研究所,2003。
Serge de Sampigny.(2017).《黨衛軍內幕》.(NATIONAL GEOGRAPHIC)
朱利安 約翰.(2020).《希特勒的少年殺手》.(NATIONAL GEOGRAPHIC)
伊凡.(2020).《集中營少女遭脫光打毒針 晚年一個決定讓她如釋重負- BBC News 中文》.(YouTube)
Hugo Ferdinand Boss (1885-1948) und die Firma Hugo BossEine Dokumentation.
是誰設計了二戰德軍軍服?Boss現在依然生產軍服以及民用服裝
為挽救公司,他成為希特勒「御用裁縫",半個世紀後原罪依然難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