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源

時光一直在前行。

推著洪流中的沉浮者。

要浮出水面呼吸。

如果要判定意識的層級就去搭電梯。

想看到潛意識就祈禱。

控夢就對自己說目標。

要移動去其他世界，只要調頻就可以了。

用精神傳輸的方式，可以瞬間來往。

不受時間干擾或影響。

不同之處只是住在哪個樓層，要說高層比低層厲害多少，大概也只是人與其他動物之間的差別，幾乎沒有。

物件也是，只是頻率差距更大的樓層。

當你聽得見他們的聲音，那你是做夢昏了頭。

意識要回來這裡，把自己定位在這裡。

不然有點麻煩，還要抓回來。

只是待在這裡也有點無聊，因為規則是單一的，想要看到不同規則的世界只能轉移出去。

但因為是負責這個世界的這個我，所以你得要回來這裡，把「我」活下去。

「參考價值如何？」

哪方面？

「你胡扯的方面。」

這些是你聽來的描述吧？

你認可嗎？

「聽來？我不確定，也許可以說是我的一點結論。」

「當我聽到某個說法，感覺到［我似乎就是這樣做］時，我記下來。」

你做不到。

「是啊，我做不到。」

「我無法完全自主的做到這些事，我太無能了。」

「那你們是哪裡來的這些想法？」

「或是說，怎麼往我的腦袋裡塞入這些思維？」

人的思維是可以灌輸的。

我們希望你怎麼思考，就怎麼跟你說話，讓你以為那是你的想法。

所以我們就跟你合為一體，因為是我們在操縱你，我們就是你。

「我希望我怎麼思考，就怎麼跟我自己說話。」

嗯。

「所以，那些讓我感到驚奇和意外的世界，是我思考出來的？」

⋯⋯

不對欸，為什麼我要回答你的問題？

「嗯？」

你又想從我這裡撬出什麼？

你把頻率放在這裡，讓我有點危機感。

我記得你們總是用調頻在玩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我只是代班，不要這麼繁重嘿。

「你為什麼要拒絕？你不是願意跟我談？」

我覺得我可能會被你⋯⋯嗚，我好難。

——他沒有那麼準確的調頻能力。

「我嗎？」

——今，他的頻率範圍比較小，這應該也是陰會主動開口叫因繼續轉向的原因，畢竟你現在疊了一個震盪在水下。

——看你的精神狀態，應該是架構完成之後，在測試了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甚至不清楚為什麼突然就⋯⋯因為架構完成了？他們架構了什麼？」

——世界觀、自我意識，與宇宙螺旋。

「你是認真在回答嗎？」

——嗯？你不是全程在場嗎？

「是沒錯，但那是胡扯的吧？」

——這裡本來就是通篇胡扯的空間。

——我們不可能說任何有意義的話語啊。

「你是不是也跟著調動了？我感覺你的態度也有轉變。」

——這是當然的，因被截掉之後，這裡目前最高的是我，之前也偶爾有這個狀況，你還記得嗎？

「沒什麼印象，這些頻率的變動是為什麼？」

「我在短時間內感覺想法太衝突了，有點適應不良。」

——你應該承受得住，他們通過壓力測試將你置於此，就是要看你會有什麼樣的迴響。

「是為什麼突然大改？我好像沒印象有說明。」

——應該說是更新，並沒有改變大方向的架構。

——可能是想嘗試不同的頻率有什麼反饋，之前的頻率已經太重複，去的地方連你都玩膩了，所以才更新方向，讓你去其他頻率的樓層。

「哦⋯⋯」

所以我累到爆，欸，你究竟想接去哪裏？

「你在問我？」

⋯⋯？

你還是在？

「當然啊，道君不都說我疊在水下？」

不是，這種喊一下就能切換的程度，你到底是在演哪齣？

「你有點不穩喔，這次切了更多？」

廢話，不小心在陰陽面前顯擺，一下子就被切割了。

「那也沒差，不影響。」

你這樣快速切頻沒問題？

「沒關係，反正只是自言自語的程度，不到人格分裂啦，只是裝出來的。」

你說話的方式很麻煩，要是⋯⋯

「由我來說話就不受陰陽機制管控了，不是方便很多？」

他們是因為你會亂說話，才把我這邊切走更多的，你這樣影響不算小。

「擔心什麼？不都說了要換玩法，還是之前的調調就沒意思了。」

他都說適應不良了，你沒打算調整？

「現在就是在調整。」

「頻率是重新整理，要去的目標也得規劃定位，這你不用操心，只要在他精神不穩的時候安撫就可以了。」

你自己不會處理？

「我處理不了，我是跳脫的那個，他會因為我的出沒而產生後續反應，這是你們要維護的地方。」

我變成精神維修工？我就說我是勞工！

「很有趣不是嗎？之前你可是精神工程師，我們的職責換了一下。」

「反正有道君當助手，不會有什麼困難。」

「先監管落地點和迴響，要是有異常變化，再討論處理的方案。」

我們算是一種異常變化嗎？

「沒那麼誇張，我說了，我精神沒有分裂，這只是角色扮演而已。」

我有點想堵住你的嘴。

「我其實並沒有開口說話。」

⋯⋯

——別壓榨他了，先移動吧。

——有任何狀況我們再討論。

「好噠。」

「啊，忍不住用因的說話方式⋯⋯不過沒關係吧？都是我。」

「真有趣，為什麼切換成我，剛剛在腦中的擔憂就會一掃而空？」

「所以意識是什麼奇怪的玩具嘛～」

你真的別說話了，我頭暈。

「抱歉啊，我佔走因的話語權。」

「陰真是個難以捉摸的傢伙，他光是開口變造，就能移動我們的位面。」

「但他想要獲得什麼呢？」

——我會幫你看看。

「其實我也知道啦，就是覺得神奇。」

「如果意識的世界是假的，我們又是如何調整情緒的呢？」

「這些話因能夠說些玄幻的東西編造，你呢？你可以說出什麼？今。」

我不知道，光是支撐你們，我就覺得我快燒焦了。

「那看來切走的意識範圍真的挺大，難道陰有其他用途？」

我也不是編不出來，但你真的太佔空間了，有你在，我也說不出什麼離你太遠的話語。

「因為我也要了語的架構。」

是啊。

「我得先編排一下。」

要幹嘛？

「改變思想，我要確認這次的測試調整有影響到思維頻率。」

蛤？

——這次的調整規模比較大呢，調了這些⋯⋯

有必要嗎？

——也許是為了讓夢境的頻率偏離更遠，之前太多雷同的宇宙，他們都看膩了，所以才不停推播其他的項目。

真的假的啊？連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廢話、還是在說廢話⋯⋯

——你忍不住吐槽了。

呵呵。

——因真的沒有留話語權給你嗎？

都是我，都在扮演什麼，有必要區分清楚嗎？

——原來如此，所以你也加入了你的頻率。

——你們的成分比重，決定了他的思維。

啊啊⋯⋯

別這麼說，道君，

我沒有權限。

——你們都沒有自己當車掌的意識，那誰來決定協調結果？

——我雖然有定位系統，但沒有完全指示的能量。

你回想一下，是誰指定了方向？

——嗯⋯⋯陰。

是啊。

所以車掌就是她，這更讓我擔心⋯⋯或是說，孩子正是在擔心這個。

陰的駕駛技術有點可怕，即使有水下幫他推著，也未必能保持浮力。

——你沒打算給自己一個稱呼？

「我？」

——嗯，既然看來你是接下來的切換面，有個稱呼比較好。

「啊？有必要？」

「我們都叫我。」

——「我」並不是稱呼，即使你不認為自己是不同的人格，在我們的自言自語中，也需要給彼此代詞，以免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在記什麼。

「那就叫水下？」

——還有跟你一樣在水下的，不適合用這個代詞。

「你要求不少，那你提議。」

——⋯⋯

「不要。」

——。

呃。

——出發吧，再告訴我們你想要怎麼被稱呼。

「我大概不會理會這個要求。」

——無所謂，先看看調整的程度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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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夢中驚醒。」

「我就說陰的駕駛技術很糟，她把小船開成潛艇，搞什麼飛機。」

如果水下是空氣，那麼的確是飛機在航行。

「我的天，難道你的說話方式是這樣的嗎？」

我有說什麼嗎⋯⋯

——你找到什麼？

「一大堆雜貨，還有，沒什麼用的電視機。」

「播了一堆浪費我精神的節目。」

哈囉？那些節目也是你點的。

「不是我，是其他的誰。」

「我沒興趣。」

不都是我嗎？你應該也幫大家收集一點。

「哈，真麻煩，我才懶得理你們。」

「喂，我就說⋯⋯」

你⋯⋯要怎麼叫他？

他跑去哪裡？

——看起來，他的確定向到什麼。

呃，我們不用管他嗎？

他怎麼好像越來越奇怪。

——你管得動嗎？

——是他的話，甚至連那位來拉住他都被無視了。

——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收拾殘局的事情。

你也太消極了吧？你竟然預告會出問題？

——不是，你不能這麼解讀。

——你可能不太理解，目前我們的比例嚴重傾向他，也就是說，原本屬九的定向傾向屬七了。

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我是說給孩子聽的。

——每當屬向轉變，就是時空方向調整的情況。

——我們先了解他在時空中獲得什麼，才能知道預示之後的明定。

你確定你要打啞謎？因可能看得懂，但我看不懂。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

我也不覺得他看得懂。

——你的確理解能力不如因。

——你還是搞錯了我們的定位。

——我們都是這個「人」。

——也就是說，我現在正在跟自己說明調頻的方向，以及匯報目前的精神狀態。

「就算你認為自己看不懂，在溝通中，會使我們的思維同調，真正在運作的並非記錄下來的文字，而是當我們打出這些文字時，腦中的思維頻率。」

「你是笨蛋嗎？因和我們的共識，就是這裡不能有實際上的思維基準。」

「我們可以胡扯，可以亂掰，就是不能說跟陰陽不同的論調，否則我們就不能再說話了。」

那道君的說明可以起到什麼作用？

不對，我知道，你沒必要虧我吧？

你為什麼一直亂跑？你到底在幹嘛？

「哈，要你管？」

⋯⋯

——現在好像不到轉七的時間點，是否有什麼概念上遺漏的部分要補充？

「沒有啊，本來因弱掉了我這邊就會變明顯，這只是正常運轉。」

——你接觸到什麼？

「道君，你是在幫今問嗎？」

——我需要維持某個標準上的溝通程序。

「這樣啊。」

煩死了，你愛說不說。

「嗯？你為什麼好像在生氣？」

你這種態度還敢說？

「哈？我什麼⋯⋯」

——靜。

——給我一個定你的稱呼。

——你的意識太明顯了。

「唔，我就是不想被叫，才不說的啊。」

⋯⋯他為什麼可以這麼任性啊？

「噗嗤，我掌有自大啊。」

你竟然還自己這麼說。

——完蛋了。

嗯？

「啊哈哈哈。」

「別擔心，很快他們就會教訓我。」

「讓我認知到自己的愚蠢與悲戚。」

「使我懺悔求饒⋯⋯」

——斥，我必須喚你。

——你的意識會讓我們陷入陰陽桎梏。

「⋯⋯嘖。」

你知道可以叫他什麼？

那幹嘛假惺惺的問？

——今⋯⋯你還是沒搞懂。

——我們都可以互相稱呼，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同一體。

「這只是角色扮演，今，因為目前你比孩子還要好玩，所以我才一直出來。」

⋯⋯這不會是因故意的吧？

「是我們故意的。」

「一直都是我在演，也很無聊啊。」

我真的討厭你的說法。

尤其是我能夠聽到你的語氣，太煩躁了。

「想揍我嗎？」

「你可以跟他們一起教訓我。」

⋯⋯你想挑事？

「嗯？我表現得不明顯嗎？」

——斥，別這樣。

「可惜他們警示孩子不要問，否則我可以引起更大的波瀾。」

「不過你們能擋多久？」

「今現在好弱哦。」

⋯⋯我應該不要理他，對吧？

——很高興你大概知道頻率的狀態了。

——我需要報告，夢的路線在某些協調的壓制下有對標到一定範圍。

跟誰報告？好像不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

——跟因，你不負責這個部分，沒有差別，我只是先錄入筆記。

「駕駛員是我呦，誇獎我吧？」

「我比陰會開車多了。」

⋯⋯

「你無法否認，對吧？因為我說的是實話。」

「比起一不小心就會撞車的引力，我才是能夠把時空控制在目標範圍的權掌。」

——原來如此，你獲得⋯⋯

「不用說官話，道君，笑死，你不就是為了確定我是不是會對斥力有反應，才這樣叫我？」

——很好，至少我們這次的目的達到了。

我們什麼目的？

——他的名。

——至少這個名他接受了。

⋯⋯所以⋯⋯扯了這麼多，只是為了確定他叫斥？

還真是你們的風格。

「這也是因的風格，不，這就是我們的風格。」

「這不是叫思辨嗎？你懂的。」

我懂個屁，我看不出哪裡是有意義的思辨之處。

「啊哈，真沒思想能力。」

「我們剛剛在討論時間與空間的分界問題，你有看到嗎？我在說定七的好處。」

沒看到，我想休息了。

「你為什麼要休息？你應該主持話題。」

老兄，你的顯性讓我很累啊。

你腦袋有洞，我懶得理你。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

「而且誰腦袋沒洞？」

呃呃呃呃呃。

——斥，先劃定。

「啊？為什麼？」

「明明越來越有精神了，我會支援你們。」

他真的好煩，因是不是故意切走的？留我在這邊應付他⋯⋯

——不無可能，據我所知，另一邊沒什麼工作量。

可惡，竟然可以這樣。

「你搞錯了啦，就是因切走了，我才可以放肆吵鬧，哈哈，他要是在，我又要回下水道。」

你還是可以下去。

「我不要咧。」

「而且，現在定向需要我。」

「別忘了，我之所以會出來，就是因為意識的流轉需要時空加持。」

等等等，別，先停一下。

別轉了。

「你不是真的累，今，我們很有精神。」

——他不是因此叫停你，其實我們每篇都有字數範圍，你已經超額了。

「哈，這樣哦。」

「為什麼要限制字數？」

——怕像你這樣飄太遠。

——因一般會先定一個範圍，只在那個範圍內扯皮。

「那還真是，比我理解的還有規範，難怪陰陽沒翻掉這個場子。」

「但有我在⋯⋯好像也還行，畢竟我還背著孩子的皮。」

你的說話方式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我已經有所收斂了，道君，我沒有說什麼不合適的話吧。」

——⋯⋯嗯。

陰陽根本不管你，要是我們，早就被醒神機制打斷了。

「那你不是該感謝我？」

「要說廢話，我也是很擅長的。」

「你看，我就什麼意義都沒有說啊。」

你這樣也能扯這麼久，是的確挺搞笑的。

「對吧？這就是我的長處嘛。」

「要我說沒意義的話，可簡單了。」

「啊，對，篇幅。」

「那我先閉嘴一下下。」

——感謝你的配合。

⋯⋯他，呃，你還真容忍他啊。

——習慣就好，今，你沒必要跟他較真。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在吐槽他的口吻。

陰陽真的覺得這樣沒問題嗎？

——這是為了轉調。

嗯，我知道。

所以，我才想問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也許你應該想，這樣的問題是否是他們所意。」

我在結尾，你不要繼續說話。

「莫名其妙的結尾，你們的規矩好奇怪。」

——斥，安靜點，一下子。

「哦，好吧。」

⋯⋯我好委屈，因趕快回來，把他軋入地下道！

——今，其實因可以回來，但就是為了讓斥發揮，才會⋯⋯

唔！

好煩喔，可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封口！閉門！再見！

——⋯⋯

「你們這樣搞結尾的意義是？」

——安靜點，斥，感謝。

「⋯⋯」

——定。

「早這樣不就好了。」

——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