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五章 人要勇敢追夢--不是叫妳夢遊啦！（4）

「那個木箱子裏裝的是嬰兒？」

聽到亞芮在森林裏的遭遇，格蘭德爾非常震驚。

「那不是一般的嬰兒，只是哭聲很像。頭大大的，手腳很細，全身一根毛都沒有，皮膚是紅色，看起來濕濕滑滑的，好像沾滿了血。」

亞芮回想起那個一點也不討人喜歡的東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眼睛很大，嘴裏全都是尖牙。不會走路只能用爬的，但是爬得很快，感覺很像蟲子。」

「要是妳真的伸手接過那個箱子，八成已經沒命了。」

而亞芮身陷險境的時候他在幹什麼？昏迷。

海蒂嘲笑他是「少女惡魔」真是太抬舉他了，他比少女還要沒用！

「找到了！」

安妮婆婆從屋後的一堆雜物中鑽出來，拿著一個東西興沖沖地跑到格蘭德爾旁邊。

「小帥哥，你看看，這是我年輕時的畫像。很美吧？有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啊？」

「那還用說？」格蘭德爾回答：「看到史前時代的美女，我感動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哎呀，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啦……什麼史前時代？我才沒那麼老！」

「您誤會了，我是說您的地位就像歷史一樣崇高，幾千幾百年也不會改變。」

「我怎麼聽都不覺得你在誇我！」

「您就別謙虛了，以您長年累積的智慧，一定會理解我的心意的。」

班傑明又熱心補充，「這就叫做歷久彌新！」

「你們兩個啊……」

眼看安妮婆婆快要發作，亞芮急著想打圓場卻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魔偶即時出現，把一個東西丟到亞芮面前，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烏爾坎特！你把它撿回來了！謝謝你！」

亞芮開心地抱著劍，向魔偶道謝。魔偶只是動也不動地呆站著，沒有五官的臉甚至不曾轉向她。

「不用多禮了，魔偶只聽從咒語的指示，除了咒語，它對其他聲音都不會有反應。當然，尖叫聲例外。」

「那他也不會講話？」

「只要給他裝上嘴巴，我要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但我只是想要一個做粗活的僕人，懶得花那功夫。」

格蘭德爾盯著魔偶，心裏忽然有個警鈴響了一下。

這種感覺是……

「我明白了！那個拿著木箱的女人也是魔偶！」

「咦？」

「我一直以為那個女人身上沒有味道，其實不是。她身上有泥土的味道，只是被森林裏的泥土味蓋住，我聞不出來，就跟這個魔偶一樣。所以那女人也是用泥土捏成的魔偶，有巫師在利用她殺人！」

他和班傑明不約而同地朝安妮婆婆看去。

「喂喂喂，你們兩個居然懷疑我？活得不耐煩了嗎？天底下會用魔偶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亞芮點頭，「對呀，而且安妮婆婆絕對不會用魔偶去攻擊海蒂小姐。」

「以前這附近根本沒這些怪東西，鐵定是跟著你們過來的！」

聽到安妮婆婆這句「跟著過來」，格蘭德爾領悟了一件事。

「對了，之前海蒂不是說，有旅人被殺，死法跟耶利西斯一樣嗎？也許殺死耶利西斯的兇手真的跟著我們過來了。」

「所以是城堡裏的人操縱魔偶來攻擊我？可是宮廷巫師不是都死了嗎？」

安妮婆婆說：「傻瓜，又不是只有宮廷巫師才會巫術。如果是我要躲在王宮裏用巫術殺人，一定會假裝我完全不懂這些事情。」

「所以那個人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接下來就會來抓我們嘍？」

亞芮想到那魔偶說的「找到妳了」，不禁全身惡寒。

格蘭德爾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恐懼，立刻做了決定。

「既然這樣，我想我們該離開了，再留在這裏會有危險。」

「可是我們還沒查出治好你身體的方法呢。」亞芮苦惱不已。

格蘭德爾的身體不能負荷魔力，這可是個超嚴重的問題。

「沒用的。我以前就試過減少自己的魔力，沒有一次成功過。上次還扯掉自己的翅膀，結果沒幾天就長出來了，簡直跟蜥蜴一樣。」

班傑明接話，「更像蚯蚓！」

格蘭德爾非常親切地問：「班傑明，你的脖子扭斷了以後會再長出來嗎？」

「呃……我出去探路！」

班傑明衝出去之後，安妮婆婆嘖了兩聲。

「看來人的頭腦跟長相果然是相反的啊。長得越好看，腦力就越差。」

格蘭德爾回頭瞪她，「請問婆婆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你滿腦子只想著削減魔力？為什麼不會想要增強你的身體？」

亞芮恍然大悟，「對呀！你以前一個人住在城堡裏，三餐都亂吃，來這裏以後事情太多，也沒有好好吃飯，難怪會身體虛弱。我一定要好好幫你補一補！」

原來就是因為他過得太勞累，身體才撐不住，這麼簡單的原因她居然沒想到？

「對不起，婆婆，我們想在這裏多打擾幾天，我要多煮幾道菜幫格蘭補充營養。」

她精神大振，完全忘記有人在用魔偶追蹤她。

「不，不用了……」格蘭德爾的頭開始痛了。

「可以啊，不過妳要做所有的家事。」

「沒問題！我去準備食材！」

「亞芮……」

看到亞芮精力充沛地衝出去，格蘭德爾實在很想撞牆。

「幹嘛哭喪著臉？有大餐可以吃，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安妮婆婆躺在書堆上剔牙，一面消遣他。

「開心個頭，我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好好吃幾頓就補得回來的。要是一直在這裏耽擱，敵人就要找上門了！」

「那又怎麼樣？沒準備好就急著上路，等碰到敵人就變成木頭僵著不能動，這樣比較好嗎？」

「……」

格蘭德爾回想之前跟奇美拉和伽萊斯對戰的狀況，他每次都是在緊要關頭身體不聽使喚，差點丟掉小命。這樣子上路確實太危險了。

「要是我們待在這裏，可能會有很多人來找麻煩，到時妳可別怪我們。」

安妮婆婆咧開缺牙的嘴，嘿嘿笑了兩聲。

「要來就來啊，這裏是我的地盤，會有麻煩的是誰還不知道呢。話說回來了，小帥哥，不管用什麼辦法治療，你的魔化情況都會越來越嚴重，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格蘭德爾沈默不語。的確，如果他的身體真的調養完成，能夠將體內的魔力運用自如，心智也會被惡魔之血支配，到最後就會變成完全的惡魔，再也回不了頭了。

照這樣看來，眼前身體因為不能負荷魔力而變得遲鈍，反而是好現象。至少他比較有機會以人類的身分死去。

但是，如果他死了，亞芮怎麼辦？

要保護亞芮，他需要強大的力量。力量太強又會吞噬他的神智，讓他變成殘暴嗜血的惡魔，反過來對亞芮不利。

格蘭德爾覺得呼吸困難。他好像被關在一個大水晶球裏，美好的世界就在眼前，但他永遠找不到出口。

安妮婆婆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肩上。

「哎呀，幹嘛愁眉苦臉的呢？我不是說過，人類要變成魔物是很簡單的嗎？你只不過是其中一份子而已，並沒有比別人倒楣到哪裏去啊。反正人早晚都要死的，變成什麼還不是都一樣？」

格蘭德爾翻了個白眼，「是，謝謝婆婆的安慰。」

「如果你還是想不開的話，就來陪婆婆快樂一下吧！人生苦短啊！」

「我去幫忙找食材！」

丟下這句話，惡魔子爵飛也似地逃出了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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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史前時代的美女......應該長得很豪邁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