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部熱情的機器,在清晨吹拂院中美人蕉的涼風裡辨認你的喁喁私語,對著鏡中的自我裝扮合宜的假面,甚至直到後來,仍執著追溯一切似曾相識的記號,包括某種特別的氣味,曖昧的眼神,或模糊的音聲殘響⋯⋯當我還狂熱戀慕你時,「你」已經不在了,我是戀著「愛情」自身,以無窮盡的思辨反覆迴旋每個細節的意義串連;ㄧ旦「你」真的從我的生活中消失無蹤,我又近似考古學家,敲開時空的硬殼,挖掘所有碎片,並拼湊成一座巍峩壯麗的神殿,日夜憑弔。
只有在故事結束之後,寫作才能開始,而寫作不過是人類求生本能中進化最慢的一種。如同用餐具進食,「間接迂迴」也就成為寫作的最大特性,文明透的繁文縟節。愛情之可供玩味,亦在於其虛矯偽飾內心竄動的真正風暴。祁克果《誘惑者日記》是最佳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