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stand-up comedy的一些個人想法(舊文字)

突然想到自己在2021年時寫了一篇個人感想，當時放在其他平台(10月8日上架)。然後我就忘了。最近又想到，所以貼過來。標題是觸碰邊界的邊界I，但過了好幾年我也沒寫出II來。

以下僅為個人意見。

觸碰邊界的邊界I

沉寂多年後，Dave Chappelle在Netflix上推出了一系列的脫口秀專輯，實在讓人開心。想想也來寫點心得吧。

談談脫口秀

我喜歡看Stand-up comedy，雖然容易跟talk show混淆，但我習慣翻成脫口秀。

國小的時候立志將來要成為脫口秀演員，原因為何我已經忘記了，可能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片段吧？反正我就是如此立志，講話很好笑可能是一件重要的事。看看喜劇、看看笑話甚至到後來上網找脫口秀片段，在十多年前字幕還不是那麼盛行的年代，硬聽表演倒也讓自己英文聽力有一點長進。

小時候的夢想慢慢離我越來越遠。步入中年的我基本上講話越來越無聊，而且無意識的長出碎碎念的能耐，對生活相當無感，這一切基本上表示著我絕對沒辦法達成小時候的夢想。但我還是喜歡看脫口秀，而且隨著管道的多元，現在能接觸到更多的節目，而且有字幕(雖然很多笑點無法透過翻譯呈現)。YOUTUBE上有了創作者將節目上了字幕、還加了說明，除了HBO，Netflix也製作了許多精彩的專輯(specials)。現在有海量的脫口秀可以觀賞。

當不成脫口秀演員，但總可以整理整理感想。習慣使然，一件事情接觸久了，我總習慣多少整理一下，雖然常不知道整理起來要幹嘛。既然如此，那整理一下脫口秀吧。歸納一下我認為有趣的、吸引我的脫口秀表演技巧。

我不是要說什麼才是正確的幽默、什麼才是好笑，是就我個人偏見與喜好，歸納出一點想法。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幽默專家，自然沒有興趣系統性地去全面探討，而且，如後文所提，脫口秀的特點之一在於觸碰邊界，實驗性質下便可成產生創意，或許這是會不斷變化的。

觸碰邊界：只是笑話又不只是笑話

為何脫口秀好笑？表演者機智反應、挖苦、嘲諷、誇張、腥羶色….或許都是好笑的點。看起來，任何事情都能拿來開玩笑；笑話只是笑話，希望讓聽的人發出笑聲。George Carlin便說到：我認為你可以針對任何事情開玩笑，關鍵點在於你怎麼建構你的笑話：誇張的點(exaggeration)在哪？而Dave Chappelle認為這是一種可以讓意見讓人能在舞台上講真話的、表達各種意見的表演形式(genre)。你可以看到各種形式的脫口秀，Jerry Seinfeld講著日常生活中的觀察、Jimmy Carr的挖苦與觀眾互動、Chris Rock對種族議題的批判，或Anthony Jeselnik的各種黑暗橋段。

這種多元的特點，也讓脫口秀這種表演形式，能觸碰到各種邊界。這可以讓我從常識之外的角度看事情。或者說，去理所當然。透過點破日常生活那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其實很荒謬、或是說出大家都知道但不說破的事情，或許可以發展出有趣的笑點，可以加以誇張、扭曲、用不同的方式譬喻、拼接，或單純的直接呈現，都是可能發展成有趣的橋段(Routines)。因此，脫口秀除了是個開心的娛樂之外，也讓我們想想那些日常生活的邊界、挑戰理所當然、政治正確。

但是，盡管「這是一種表演的形式」，或者「笑話只是笑話」，但總是會有讓人感到冒犯的時候(當然，更有失敗的橋段，完全不好笑只剩冒犯)。Ryan Hamilton在笑臉人生(Happy Face，2017)中有個橋段，講述他以為跟女性一起搭熱氣球是件浪漫的事，結果事情不如他的預期：搭著綁在噴火器上的籐籃漫無目的的亂飄實在讓人緊張。他接著展開他的橋段，他說有次他表演完這個橋段後，一對夫婦跟他說，他們這群熱氣球愛好者被冒犯到了。瞬間，Hamilton感到自己達成夢想了：從講述日常笑料的戲劇演員，變成了鋌而走險、挑戰邊界的諧星。

暢所欲言與冒犯他人之間存在張力。脫口秀常需要挑戰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人事物，被當成對象者，或許就沒這麼好受。的確，若不斷侷限脫口秀的範疇，能談的事情便越來越少；但盡管小心鋪陳橋斷、強調這只是笑話，還是可能冒犯到他人，更不用說那些很糟糕的橋段了。

因此，我們還是可以看到一些脫口秀的邊界，讓脫口秀能夠在觸碰各種邊界時至少達到一些平衡。

Punching up

Punching up，也就是嘲諷有權力、上位者可以說是常見的方式。如Jenny Hagel的說法：你希望向權力者說出真理。有高地位的人開玩笑，與嘲笑比你位置低的人是不一樣的事情。即使George Carlin也談到，他強調喜劇可以談任何事情，但傳統上喜劇大部分還是挑戰有權力、濫用權力的人。

當然，這個原則本身也是可以拿來發展的。Jimmy Carr(經典極致金句，2019)：

在我們好好開場前，應該先談一下喜劇圈的政治正確，因為我在台上能說啥或不能說啥還是受到一些規範的。所以，基本上喜劇圈的政治正確怎麼運作？如果你本身屬於這事、或是你被這事影響到，你就可以開這個玩笑。所以舉例來說，身心障礙可以拿身心障礙來開玩笑，同性戀可以拿同性戀開玩笑，黑人或亞洲人可以開種族玩笑，大概規則就是這樣。所以，我要講的笑話是，有兩個戀童癖走進公園……

自嘲

順著這個例子就看到另一個常見的方法是拿自己開玩笑。畢竟每次拿別人開玩笑都有冒犯他人的可能，拿自己開玩笑或許能讓觀眾更能理解到這只是個玩笑，開懷大笑是這個表演的目的。Kevin Hart便常拿自己的身材、日常生活的窘境、童年的貧困來開玩笑；Eddie Murphy在專輯Delirious(1983)、RAW(1987)、中更是大量談到自己童年的經驗。那些自己成長時的負面經驗，成了搞笑的題材。Ryan Hamilton在笑臉人生中直接拿自己的臉大開玩笑，作為該專輯的開場：

要我從哪開始呢？從我的臉開始好了，如何？我一直都這表情，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但我也沒這感覺，真的沒有。我覺得還好，可是我的臉起來一附超開心的樣子。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起床看著鏡子都會覺得：恩，這表情根本不正確阿…

事實上，任何一個人生階段的遭遇、日常生活的經驗，都可以是橋段。步入中年的我，自然對Louis CK、Chris Rock、Jim Jefferies、Wanda Sykes這些演員的中年橋段特別有共鳴。

另外，試著用copilot畫個圖，句子是："幫我畫張圖表是脫口秀"

錯字沒改。顯然我要學的事物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