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偉棠的短篇小說集《末日練習》,試圖以詩語打造傾城之後的銀河系。那些在渾沌之後滅沒的細節,都殞落為某一個世界角落,兀自搬演自己的愛恨情仇。
《薄扶林的報喪女妖》篇首提到 Jack Lawrence:“We 're deep in a spell as nightingales tell."
由此開展的命運迷宮,牽動過去與未來。而「報喪女妖」(beanshee)出自愛爾蘭的傳說,此哭泣的女妖被視為死亡的象徵。
故事圍繞著張姑娘的預言與囈語,在生離死別之間,每個人都希望能預知一點點未來。戴先生與「我」究竟從何而來,又往哪裡去,其實無人關心,也無從追索。情節裡不斷出現的末日之境,似乎是一切迷途的答案。
無論是近因或是遠因,堆疊為現世的果報後,在敘述時態上,只能使用過去式。
戴先生曾說:「只要還說過去時,他們就注定找不回現在的自己。」雖然說的是《Les Boulevards de ceinture》小說,卻藉比喻此為現世的困境——被困於過去的細節,是不斷迴圈的曼陀羅,無論是戴先生或「我」都深陷漩渦而無以自拔,無人能自外於命運殘酷的時局。而張姑娘如女妖般的神諭,恍若吹笛人的引信,牽引著我們敏感的神經,將眾人命運與陷落的國土拽在一起。
「我從來學不會用過去時講故事。」這是海上光中被蜂擁的最後忠告,也就此休止報喪女妖繚繞不散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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