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販售好吃貢丸麵的麵攤,短暫在巷口駐點了好幾年,某天猛然想起的時候已經不知去向。
貢丸麵很平凡,也很便宜,圓白麵,兩顆大貢丸,一些豆芽菜,封袋的時候老闆娘會淋一些肉燥在上頭,家常的貢丸麵是段考後午餐的第一選擇,便宜美味,再點一盤小菜或者到附近便利商店買一罐汽水,慶祝考後的下午。
貢丸麵有種神奇的魔力,可能是湯頭美味,可能是它很適合考後有點餓又因為壓力而失去食慾的狀態,也可能是老闆娘矯健的身手如江湖上的女俠,刀起刀落,在白色的霧氣中撒下麵團,另一方面又記下一位顧客的餐點,然後又在空檔中準備容器盛裝前面顧客的餐點。
唯獨有一次,買了貢丸麵卻幾乎沒有吃。
是指定考科各科分數公布的當天,雖然考後已知大事不妙,卻沒想到原本拿手的科目也考個七零八落。三年的努力與掙扎,似乎(絲毫)沒有反映在分數上,下一步該去哪兒呢?如一震大浪襲來,頓時打亂了意識的流動。望著螢幕,久久無法回神,我的意識就像麵條吸飽了湯汁,變得臃腫、軟爛。
強迫自己吃了幾口,竟覺得失去了滋味! 貢丸麵還是貢丸麵,只是桌前的人兒已無心品嘗。
後來離家求學,再沒吃過那家貢丸麵了,它跟那段灰色的升學記憶就停留在某一年的巷口,偶爾想起有點鮮明又有點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