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1 出發
畢業旅行第一天,特地選在媽媽農曆生日出發。
她在端午節前一天農曆 5/4出生,最常聽她掛在嘴邊說:「我是出世來做事,包肉粽地!」
是啊!現在流行語:「斜槓人生」,媽媽那時代也應該是超級斜槓,年節應備各式圓仔/肉粽/元宵/年糕/麻糬/發糕...都得自己動手做,就算生日當天,年輕時應該也是忙成一團吧,不過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也做不了什麼了!
生日當天,帶她回出生地,回到生命的原點。
回到生命的原點
媽媽出生於桃園蘆竹南崁莊姓閩南大戶人家,只是出生時少了「雞雞」,出生五日就被送給沒子嗣樹林種竹筍的阿公阿嬤當養女,開始她貧苦人生。
初遇家族
聽說媽媽16歲時,南崁的莊家才派人過來找她,她才認了自己的生母,「那個年代啊!生女兒好像生顆雞蛋,噗一聲出生來,看到是女的,就送人了」
外婆生六(or七個)女兒,除大女兒留下來外,其它女兒都送養,又領養一個男孩傳煙火。
雖然怨歎,媽媽每年還是會找時間回南崁娘家,探望親生母親。
我小時候也會跟著。
兒時記憶
記憶中,外婆家有很大的三合院,公廳安奉神明及祖先牌位,牆上掛著清朝人衣著男女的畫像(應該是我們先祖吧?)。外婆住在左側廂房,有著六腳檜木紅眠床,眠床週身浮雕,床四週吊著蚊帳,房門右側則是放置圓缸尿桶。
小時候的我得踮起腳尖才爬上紅眠床上,便把頭枕在硬的要命的木頭枕頭,聞著房間內混雜著尿騷味、檜木味及外婆髮梳的味道睡著。
外婆是民國前出生,算清朝人吧!聽說綁過小腳,她的鞋子跟唸國小我的腳一樣小。每次一到外婆家,先脫掉自己的皮鞋,換上外婆的拖鞋,便在稻埕(門口庭)是追趕跑跳玩耍,嗅聞庭子裡小花圃叢的香味,就在那時愛上外婆家夏日的茉莉花,總要偷摘幾點放在口袋裡帶回家。
只是帶回家的白色茉莉花瓣總會枯萎,僅留下一點餘香。
自從外婆過世,阿舅阿妗也走了,我們便很久沒回外婆家,也沒跟大阿姨表哥表姐們連絡。說實在,那些遠的要命的親戚們,平常生活裡完全沒有交集。
重回老家
這次計劃要回生母三合院家,我要找誰呢?
前二天計劃行程,翻開娘用來記事1993年的桌曆,淡到快看不見的人名及電話,那些人是誰啊!也無法問媽媽了,這些名字有點熟悉,反正姓「莊」手機家裡電話,都連絡看看。
居然没有人接電話!!
怎麼辦呢?去南崁要找誰?
依照我旅行習性,就先衝再說,直接到目的地再看狀況。
若真的找不到人,到古厝去直接找人,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