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oEN】誰的戰爭 #2【KronMei】
我答應過妳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忘記。
▌最初的約定
那是她就讀軍校的第一個暑夏發生的事了。
在那蟬鳴喧囂暑氣又蒸騰的季節裡，少有人會在炎熱的室外活動，於是，想圖個清靜的她，特地在戶外少有人經過的地方，找了一顆樹影茂密的大樹，獨自一人攀到了枝幹上來躲避人群的喧鬧。
對她而言，這個地方不過是個巨大的牢籠，只存在著棋子，沒有心靈，更不可能存在夢想，徒留虛無。所以，若非必要，她也無意與囚鳥們一同喧嘩，大多時候她習慣一個人行動，時常像這樣獨自安靜地研讀戰術，讓頭腦忙碌，使得自己能夠暫忘內心深處的空洞。
只可惜…這樣的寧靜卻總是短暫。
她先是聽見一群走往這個方向的腳步聲，聽起來大概有四五個人。
接著，又在樹下聽到一陣叫囂謾罵，那遠比夏蟬的鳴聲還要躁動，吵雜得令人煩躁，讓她難以將注意力集中自己的思緒上。
這些人到底在找誰的碴，她本無心理會，可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推斷…他們找碴的對象是本來就已經坐在樹下的。
可這怎麼可能呢？她心想。因為她先前完全沒聽見半點聲響，她對自己的聽覺有著十足萬分的自信，怎麼可能會沒有聽見呢？就算她過分專注於書本上的知識，她刻意提前設置的小機關也會有所反應才是，但她的小玩具卻完全沒有被觸動的跡象，這讓她感到十分困惑。
騷動的聲源約在她五點鐘的方位上，在她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稍微撥動機關上的線，透過小小的鏡面來查看這場騷動的起因。
那群人把誰圍堵在了樹下，句句都是刁難。這些醜惡的臉孔…是班上總是說話特別大聲的權貴子弟，那一言一行…全都令她感到噁心。而且…被他們針對的……竟還是班上成績最優異的學生。
她記得那個人的名子，因為這位名叫Mumei的女孩，總是能以驚人的戰技擊敗班上的學員，甚至獨霸全校第一的位置，那不必明言的自信展現，總能讓她有驚豔的體會。
以那強勢戰技聞名的她，要打架是不可能輸的……區區幾隻鼠輩叫囂，拳頭又軟又小的，又怎麼會有輸的可能？
可那女孩卻遲遲沒有跟他們動手…只是忍氣吞聲地站著埃罵……
若今天是光明正大的比試，她大可毫無顧慮地嶄露自己的實力，把人揍扁。可她今日被找的碴…正因為她「不合規矩」、「不懂合宜的退讓」而得罪了這些跋扈的權貴子弟。正她因為明白自己的處境，出生低微的她，與這些叫囂的人身分地位懸殊，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人…就算擁有「實力」，也不能蠻橫地與「權力」對抗。
可是那女孩…仍舊沒有因此輕易地屈服，即便她沒還手，臉上還挨了幾個揍，但她仍有屬於她自己的態度與驕傲，沒有乖乖就範，也不打算言聽計從。
從那面小小的鏡子裡，她看到了那女孩不屈的眼神。那眼裡的倔，以及那不可撼動的堅毅要強，那雙銳利而清晰的目光…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弦……在她藍色的眼眸中，在她的心海裡，留下了漣漪。
這女孩的存在，宛若夏季裡的一陣清風，清澈了她藍色的眼眸，使她離不開目光，注視著那女孩的身影。
不同於那些平地的蟬聲，總在耳邊聒噪地響，那女孩的沉默…猶如山林間的幽禪遠鳴，在她的心間滿谷迴盪，令她一念而起。
『給制止他們……』
她明白，這些惡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給在傷害擴大以前，遏止這些人的惡行……於是，她縱身一躍，為了這個打破她心中秩序的人，躍進了虎穴……
她在落地之前，她踢飛了一個剛才對女孩出手的渾蛋，然後隻身擋在了女孩身前，成功轉移了那些惡霸的焦點。
而她突然的介入，當然也引起了那群人的不滿，尤其是那個被她踹倒在地的人，雙目滿盈著怒火瞪視著她，還大聲地對她咆哮：
「自不量力的東西！」
那人衝著她，拳頭惡狠狠地往她的臉頰上砸。
那一下的衝擊，讓她滿口血腥。
不過那一拳，其實是她故意挨的，而且她還希望…這一拳越重越好，所以還刻意在對方出拳以前，調整了自己的站位，讓自己身上的傷可以如她預期的那樣。
她有著自己的算盤。
「鬧夠了沒。」
挨了揍的她，冷靜地撩起了自己散落的秀髮，然後用銳利的目光看著揍她的人，即便她完全沒做出攻擊的姿態，但她的氣場還是在瞬間震懾了她眼皮下的群眾，讓揍她的人也本能地退了一步。
她沒理會對方，自顧自地清掉了鼻中殘留的鮮血，然後吐掉了口中的血液，才接指向遠方的角落說道：
「看到那裡的監控攝影沒有？」
她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因為這個人很明顯才是這個團體裡地位最高的主事者，而後接著說：
「你們破壞了奧羅生科的資產，你們確定現在造成的損害是你們賠償得起的嗎？」
她口中的「奧羅」，是全世界最頂尖的生物科技公司，富可敵國，那可不是這些權貴得罪得起的。
這權貴對於她的生世也大概略有耳聞，只是…沒人能確定那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既然她本人親口證實了謠言…若她所言千真萬確的話…也就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
這正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讓這些人知道，現在他們眼前的人…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於是那些本來還吵吵鬧鬧的權貴子弟才摸摸鼻子，只敢在離開前放下狠話，但最後還是識相地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原來是妳呀，還以為那些奇怪的東西是誰放的呢。」
見人走光了之後，她身後的女孩才探頭向她搭話。而從話裡的訊息聽來，她那些小機關也正是被這女孩給破解掉的。
「妳真的是克隆人嗎？」
女孩好奇地問她。看來那些謠言確實已經到了眾所皆知的地步，不過，她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將頭部的左側向著女孩，撩起自己的秀髮，露出了底下剃平的地方，上頭有著類似條碼的東西，而條碼的下方還有小小的編號，寫著：
『０６９６２』
「是真的呀？！」
女孩十分詫異地看著她，還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又說：
「那妳的『原型』怎麼了？」
她會這麼問，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以律法來說，有著同樣基因序列的個體是不允許同時存在於這個社會上的，那會造成秩序的混亂。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所以存在這條法律。但…那終歸還是明面上的，實際上如何，其實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清楚…聽說…她失蹤了，所以我必須接替她的位置。」
而編號０６９６２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整件事的原委，身為財團之下的一枚棋子，她不過是聽令行事罷了。
「那妳叫什麼名字？」
怎麼這女孩問個沒完呢……她心想。再說了…怎麼會有人可以不記得同學的名字呢？明明是幾乎生活在一起的人，就算是那些惹人厭的權貴，她多少還是記得他們的名字，來自哪個家族，因為那是在這裡生存的基本，所以這問題讓她感到百思不解。
「…？Ouro Boros?」
「不…我問的是，妳真正的名字。」
那是什麼意思？區區一個克隆，怎麼可能會有名字……
「……我…不知道……」
這尖銳的質問…似乎刺痛到了她的心，讓她不經意地迴避那純粹的注視，而轉向將視線失焦在那被誰偷藏在樹洞裡的冰冷軍牌上。因為…她連自己是誰，都無法定義。只存在型號，沒有名字，不該存在多餘的情感，只是冰冷的數字……
「962…那就叫妳Kronii好了？」
可那女孩還是自顧自地為她取上了一個小名…但…明明對外已經有了宣稱的名字存在，這豈不多此一舉？
「為什麼？」
「不為什麼？妳是妳呀？」
她不明白女孩的意思，可女孩似乎並沒打算跟她多做解釋，只是給了她一個陽光燦爛的笑，然後向她道謝。
「總之，謝謝妳。」
說完，女孩突然湊上前，靠她靠得好近……女孩掂起了腳尖，親吻了她臉頰上剛才被打傷揍紅的地方，又給了她一抹輕柔的微笑…之後就跟她揮揮手，踏著跟羽毛一樣輕盈的步伐離開了。
她摸著自己臉頰被親吻的地方，看著那女孩雀躍離開的身影，杵在原地。
明明…那一吻只是單純為她出手相助的謝禮，可之於她而言…還是太過灼熱……可她當下卻只以為那是源自於傷的熱，而尚未知曉…那已為兩人之間的牽絆…埋下了情愫的種子。
自那之後，她們不但成為了摯友，還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一直到畢業都是如此。
/
畢業那天，人在遠方的Mumei興奮地朝著她揮手，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Kronii!!」
那是只有在她倆私下相處的時候才會被呼喊的名字。
一開始的時候，她其實是很不習慣的，以至於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毫無半點回應，還是Mumei鼓著臉頰，雙手一伸，拍在她的臉頰上說道：『我在叫妳！理我！』這才讓她開始慢慢習慣這個稱呼的。
如今，當熟悉的呼喚響起，總會使她在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暖意。
她喜歡被那樣呼喚，因為每一次的呼喊，都彷彿是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確確實實地存在……是個有血有肉的個體，而不是冰冷的數字。
即便是克隆，也能擁有自己的情感，擁有一顆充滿溫度的心。
那是她在這幾年間，在這個女孩身上學習到的事情。之於她而言…這樣的經驗是如此地珍貴。
「這個給妳！」
Mumei遞給了她一個精緻的木盒，明亮的木質感讓整個盒子給人溫暖的感覺。
「這是……？」
「妳的畢業禮物呀！」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被誰贈與禮物的一天，而滿臉訝然地接過了盒子。
「我…可以打開來看看嗎？」
「當然！」
她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打開。
裡頭沉睡著兩把做工精心的手槍，上頭還刻印著一些只有兩人知曉的暗語。
另外，在手槍的底下，還附贈了一套皮製的槍套，槍套的上頭還各有一個盧恩符文的烙印，分別是「ᛖ (Ehwaz)」，象徵著好夥伴，以及「ᛉ（Algiz）」，有著守護的意涵。這兩個符文也象徵著她們曾經在星空下許下的約定，刻印著屬於她們理想未來的圖景。
她看著這份貴重的禮物，眼裡滿是藏不住的欣喜，心中有著巨大的動容，卻無法言喻，只能伸手捂住自己的半張臉，久久不能自己……
「喜歡嗎？」
「嗯……」
她說不出話的模樣，跟她那平時幹練的樣子有著極大的反差。明明平常是個那麼會說話的人，現在卻只能擠出簡短的語句……
Mumei也是初次見她語塞的模樣，想著，原來她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而頓時在心中萌生了想要親吻她的念頭……
「妳……這不合適……」
等到Mumei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早已情不自禁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而她也在反應過來之後退了一步，輕輕將手背貼在自己的嘴唇上，不僅眼裡透出了慌亂的神色，還紅透了臉頰……
那真的是個意外，因為連 Mumei自己都很詫異自己的舉止，頓時腦間一片空白…愣了一下……不過反應總是很迅速的戰技高手，還是在極短的時間裡找到了糊弄過去的方法，馬上說道：
「嘿嘿，整到妳了吧！畢業大驚嚇！」
說完，Mumei自己也逃走了，而沒讓她察覺那一吻背後最真實的意圖……
/
曾經，她們有過要支持彼此的約定，海誓山盟。
只是，她們當時沒有設想到的是……
未來等待她們的，會是一個漫長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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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一樣來說點輕鬆的
在眾多的畢業生當中，感覺🪶會以戰技純熟聞名全校，⏳則是以精通各式戰術而廣為人知，因為她們一個偏愛FPS的臨場感，一個偏愛推理破關類型的遊戲，享受拼拼圖過程
對映到這次的篇章，正好適合一個走前線，一個在後方指揮
然後我就很想看她們兩個在軍校對練的時候，感覺⏳就是常常被🪶過肩摔出去的那個，幾乎每次對練都輸掉，但⏳也算是心服口服，因為🪶動作真的太快太敏捷了，就算思考跟得上，身體未必能來得及做出反應
不過⏳也沒打算輕易認輸，就偷偷針對🪶的技巧和習慣研擬了很多對應戰術(有人蹲在旁邊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筆記)，最終以謀略取勝，讓🪶輸得很不服氣地在地上打滾說
「這不公平！！！出這什麼奧步！！！妳有種正面上我！可惡！！！」
「我才不要，被妳揍很痛，下手還不知輕重，能輕鬆贏我幹嘛不？」
「妳過來😡😡😡」
結果⏳被🪶追殺了一陣子（
話說，🪶在這個系列裡，全部都會是以短髮的造型呈現，雖然長馬尾的飄逸感很棒，但感覺長髮很容易妨礙她的行動，中短髮的設計會比較合理一些
下個章節請再等等，我快吐了，需要時間冷卻（
希望這個夏天可以把欠的東西都給出來🙏🙏🙏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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