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年時期,最令你怦然心動的一道料理是?
軟糯香甜,撫今追昔。清晨的陽光劃破昨夜的雲層,蟬鳴在三合院裡迴盪。我與弟弟推開斑駁的木門,撲鼻而來的是「白稀飯」純純的香味。與坊間隨意烹煮的米飯大相逕庭,阿嬤用心神去領會,仔細地烹煮,時間、水分、火侯拿捏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太溼,少一分則太乾。當我揭開那老舊的「阿嬤專用鍋」時,水氣與香味直撲我們稚嫩的臉龐。
早餐時光正是稍停歇,緩緩飛揚浮躁的心的時刻。只見阿嬤瘦弱迷你, 步履維艱的背影仍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原來是阿嬤擔心我和弟弟吃不飽、營養不均衡而為我們準備小碟配菜。我想起媽媽曾跟我說過,阿嬤小時候生活貧困,大抵無法享受這份闊綽,稀飯配豬油已經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也因如此,我特別享受每一次與「豪華白稀飯」邂逅的時刻。其中,不起眼卻高營養的乾煎荷包蛋是喚醒我晨間活動的配菜,不須過多調味,只需灑點鹽花或沾點阿嬤牌醬油,就以超越外面的五星級餐廳。看著蛋黃如高掛的太陽般勻稱且挺拔、聽著煎油時的「噗嗤噗嗤」聲與弟弟大口享用稀飯的「呼嚕呼嚕」聲,彷彿提醒著我今日也要元氣抖擻!肉鬆與豆棗──雖非營養食材,卻是如管仲與鮑叔牙關係的精神夥伴,鋪在熱騰騰的稀飯上,用湯匙輕輕翻攪,吸滿米粥,人間美味。
如今,長大後的我,一逕地尋找著那番滋味。去遍了城鎮、逛遍了市場、吃遍了餐廳,卻毫無足跡。本以為是小菜配料的不同,後來才豁然開朗,原來遺失了──阿嬤的味道與當時的人、事、時、地、物。我想,全世界,能夠使平淡無奇的白稀飯變成有如歌曲般餘音繚繞、回味無窮的人,也許只有阿嬤能夠做到。我想,全世界能夠創造回憶情景的人,只有 ──自己。豐子愷曾說過「使人生圓滑進行的微妙元素,莫如『漸』。造物 主騙人的手段,也莫如『漸』。」「漸」,雖然阻隔了我與阿嬤的相見,卻抵擋不了彼此的掛念。一粒米,一個回憶。珍惜當下,不容小覷。
清晨的陽光劃破昨夜的雲層,我在市聲沸天,市塵彌地的繁華城市,我獨自坐在咖啡廳,手拿著剛烤好的起司貝果、聽著爵士樂、看著窗外的景象,心裡卻想著──樸實無華的白稀飯。
您是否也有一段讓人難以忘懷的美食記憶?那份溫暖來自於食物本身,還是與親人的相處?當您忙碌在都市的喧囂中,有沒有停下來思考過,自己真正渴望的是什麼?也許,是時候回味那些簡單而純粹的時光了。
哈囉~我是𝐘𝐮𝐛𝐢瑜比│綿綿兔の舒芙蕾奇境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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