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多媒體轉載說JK羅琳質疑林郁婷(及另外一位拳手)不是女人。
我非常好奇JK羅琳為什麼發表這樣的言論,以及她「實際上」說了什麼?
羅琳的原話是:
「What will it take to end this insanity? A female boxer left with life-altering injuries? A female boxer killed?」
機器翻譯:
這種瘋狂何時才到頭?等到一個女性拳手遭受影響生活的重度傷害?
等到一個女性拳手被殺?
她並沒有針對林郁婷,而是針對有男拳手進入女性賽事這件事。
羅琳想保護的是「女拳手」,但她引用的報導把林郁婷的照片放了上去,因此大家當然會覺得「羅琳在抨擊林郁婷不是女人」。
但怎麼會跟林郁婷扯上關係?(羅琳這個英國女人沒事針對一個台灣人幹嘛?)
羅琳引用的資料是衛報,而衛報的標題是這樣:「Boxers who failed gender tests at world championships cleared to compete at Olympics(機器翻譯:在世界錦標賽上未通過性別測試的拳擊手獲準參加奧運會)」
而衛報引用的資料來源是IBA (International Boxing Association,國際拳擊協會),IBA在去年2023年以「性別資格測試不通過」取消了林郁婷的獎牌。
IBA主席說,DNA測試「證明他們(林郁婷與Imane Khelif)有XY染色體,因此排除了這兩個拳手」。
上述情形,就是羅琳引用衛報,而衛報引用IBA說詞的全部內容。
此時筆者內心產生疑問--林郁婷其他比賽都沒有問題,怎麼會IBA主辦的世錦賽就有問題?
原來,這一切都跟所謂「性別生化檢測」有關。
現在奧委會的「性別生化檢測」是不會驗什麼DNA染色體的,他們是驗睪固酮。
但IBA驗的很可能是染色體。
查詢資料的過程中,我找到IBA在2024/07/31(本文寫作的昨天)發表聲明,說2023年他們不是驗林郁婷跟Khelif 的睪固酮。
內文說:
「Point to note, the athletes did not undergo a testosterone examination but were subject to a separate and recognized test, whereby the specifics remain confidential. This test conclusively indicated that both athletes did not meet the required necessary eligibility criteria and were found to have competitive advantages over other female competitors.」
機器翻譯:
運動員沒有接受睪固酮檢查,而是接受了單獨的、公認的測試,具體細節仍然保密。這項測試最終表明,兩名運動員均不符合所需的必要資格標準,並且被發現比其他女性參賽者俱有競爭優勢。
並且IBA聲明說,他們將「女性」定義為「具有 XX 染色體的個體」,這其實就是暗示他們驗的是染色體。
所以,一切爭議其實是IBA跟奧委會檢驗標準不同所致。
筆者又好奇,台灣都不用幫自己的選手澄清嗎?
於是筆者去翻找2023年林郁婷被質疑性別後,台灣體壇或媒體有無替她說話。
找完後的答案是:
媒體與體壇確實有幫林郁婷說話。
但!
媒體與體壇說的話,對現在「質疑林郁婷性別」的人而言,並沒有切中要點。
沒有任何人提出「文件」證明林郁婷的染色體是XX,他們用的話語大都是:
「林郁婷睪固酮符合標準」、「藥檢正常」、「林郁婷不曾糾結於性別認同」......。
2023年體育署競技組科長謝奇穎等人,針對的都是林郁婷「賀爾蒙」方面的問題作回答:
「經過和所有的專家、學者、醫界討論過,林郁婷並沒有任何停賽裁定的情形,且選手在過去3年內10次運動禁藥檢測結果都沒有任何疑慮,而外界所關注的賀爾蒙(睪固酮)濃度部分,在這次返台後的檢測報告也都符合規定。」
而公視新聞研究室針對的也是「藥檢」方面的狀況:
IBA指林郁婷「性別生化指數異常」,她對此表示,「當下就是覺得說,從以前比賽到現在,我做過這麼多次藥檢都沒事,現在你說我有這樣的問題,我是很沒有辦法接受的。」
根據IBA說詞,林郁婷的「問題」就在染色體。
國外質疑她的人,也都是根據IBA的「染色體」一說。
那麼,林郁婷及台灣體壇,以「睪固酮」與「藥檢」來辯駁,就偏偏沒作答「染色體」這一題。
其實在筆者看來,體壇只談「睪固酮」、「藥檢」,這是正常的,為什麼?
因為許多比賽看的就是睪固酮指數跟藥檢。
林郁婷不會特別去講自己的染色體,也很正常,畢竟她身分證字號是2開頭,又不曾有變性經歷,她怎麼可能沒事去驗染色體?
另,在公視該篇報導,甚至扯到「性別認同」:
雖然一路走來,因為外觀、喜好、能力受到許多指指點點,但林郁婷卻不曾糾結於性別認同。「我的身分證就是2開頭,所以我不會去思考說,我要去改變什麼。」
筆者認為公視報導特別提及林郁婷的自我認同,根本於事無補,「自我認同」與林郁婷遇到的狀況無關。
歐美許多男跨女參加了女性賽事,導致生理女性失去獎牌,這個現象讓許多人對「性別」問題草木皆兵。
1.莉亞.湯瑪斯 (Lia Thomas) ,湯瑪斯在2021 轉到女子組,在女子組排名第一。曾有女游泳選手指控,湯瑪斯「在更衣室裸露生殖器」。
2.Kelly Morgan:男跨女橄欖球選手,職業是卡車司機,參加女子橄欖球比賽。
3.Soren Stark-Chessa ,2022 年被列為其男子球隊成員,2023被轉移到女子球隊名單。
筆者可以理解外國許多男跨女運動員造成女性運動賽事不平衡,導致民眾的憤怒。
整體看來,JK羅琳針對的是國外「跨性別運動」帶來的不公平現象,然而目前遭受非議的林郁婷選手,卻並非「跨性別」的一員,她真的是「掃到颱風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