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在學校與課外活動間打轉也就這樣過去了,平穩滑順地像我所期望的生活,不必太過矯情或轟轟烈烈,而是被這世界包圍著,在蒼生中用文字與時間,堆砌自己的小角落,完全地做自己,或是完全的不做自己,有時候不做自己,也是種自由的體現呢。
星期五的課在三點就結束了,轉進T市市中心外圍某條主要幹道旁的某條小巷子,走到巷底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淡雅的花園,修剪隨意而自成風景的庭院,中間座落一幢佔地不小的木屋,靜靜的坐落就是對外頭城市的喧囂最好的嘲笑,不狂妄卻將自身的身姿挺好,拉出了截然不同的格調。
木屋不是粗淺地用削成木板的廉價木頭所建,而是一根根扎實圓柱狀的木頭而建,像是只會在童話出現的森林小屋,抑或挪威荒野的木屋,若是在芬蘭,便是一出門就能跳進冰湖做芬蘭浴的那種度假小屋。
這是我犒賞自己時最愛的地方,曼特蘭酒莊,真正的產酒區座落於全台各處,如南投的威士忌、彰化的紅酒等。
嘗過輕甜而有後勁的日本酒;酒香內斂而後綻放於口中的波多酒;抑或西班牙紅酒毫不隱藏的香甜酒氣,而後滑順入口;還是典雅且自以為是的法國酒,好酒不少,但唯一與我生命故事相嵌和的是台灣的酒,不庸俗也不需要過多的詞藻修飾,那就是家的味道,無論每支酒的酒氣、口感與味道如何流轉,總能認出這是家的味道。
與蓄鬍的個性店長點了頭示意,便拿起高腳杯一個個試酒,熟悉的一切又再次回到體內,出國前那樣簡單的悸動,沒抓習慣的那兩支白、紅酒,反而試了新的幾支酒,不熟悉卻若即若離的感受,貼合著我內心感受,不急著找回熟悉的味道,而是試圖找出這個階段適合我的酒。
看著我挑酒的過程,老闆挑了挑眉,他知道我今天不是來找熟悉的酒,要不他早就幫我包裝好了,但他沒想到的是,我居然開始嚐起了伏特加與白蘭地,那些我本來只在調酒中喝的酒品。
最後抓了支白、紅酒,以及一支台灣品牌的獲獎威士忌,老闆也切了些他認為相搭的起司、生火腿,對於起司我的研究遠不及他,他卻了解我的喜好,而我也相信他的品味,提著酒與起司,踏著雀躍的步伐離開了,總算有種正式回國的踏實感。
星期五是我固定的小酌日,走進酒吧享受杯調酒,或在家啜飲藏酒。
推開厚重的木門,這是間我常去的酒吧,名字文青而任性,五點多的酒吧還未開始營業,但酒保看到我下計程車,就解了大門的鎖,溫柔地歡迎我。
我遞上了那支威士忌,送給了 Bartender(即使他總是不收,幫我寄著酒),這是我回國後第一次進來,如往常地與 Bartender 聊著,在他懷疑的眼神下點了杯星加坡司令,應該喝無酒精調酒的聲音在我的腦中如重金屬搖滾樂團嘶吼著,仍是硬生生被我的任性打敗。
星加坡司令,那自信而耀眼的紅色,淡淡的藥草味、甜而不膩的水果香,與複雜的基酒,烈而不嗆,蘊含著調酒師的溫柔。
在鵝黃的燈光下,臉頰因酒精而刷紅,指著冰櫃中的甜點,外帶了不少樣搭酒的蛋糕。
回到家,將一切安頓好,該放冰箱的放冰箱,拿了本書,在威士忌中放入專用鐵冰塊,邊喝邊讀,時間一下就到了與洛賓約定的時間,將甜點與切好的起司擺盤放到桌上,說好晚餐他們準備的,我也應該表示些什麼,並感謝他們的好心收留。(最重要的是滿足我的想喝酒看電影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