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孤島（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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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不少，燒意雖然還有些殘留，但整個人已經不再那麼虛弱，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經過昨晚的和解，樂妍和品菲之間的氣氛明顯變得不同。她們不再彼此冷漠或者爭鋒相對，而是開始互相配合，甚至主動幫助對方。

此刻的營地裡，氣氛意外地融洽。品菲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準備早餐，切著她找到的野果，而樂妍則坐在一旁，低頭幫忙清理那些果皮，動作嫻熟又安靜。

當品菲切好果肉遞給樂妍時，兩人目光短暫地碰撞了一下。樂妍原本有些慌張，但品菲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接過去，這簡單的互動讓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品菲收拾好工具，轉身去整理我們的捕魚裝置，樂妍則在一旁幫她將找到的繩索捲成一圈，乖巧地幫她遞了過去。

「妳們這樣，我看了真的很開心。」我躺在墊子上，嘴角帶著笑，語氣裡滿是欣慰。

品菲聽到我的話，立刻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語氣冷冷的，卻帶著關心：「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自己太逞強，能累成這樣嗎？」

樂妍也跟著附和，一副撒嬌的模樣走過來：「就是啊，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我們會幫忙分擔更多的事情的。」

看著她們，心裡湧起一陣暖意。這幾天的疲憊和勞累，似乎因為她們的關心而變得輕如羽毛。我原本想說些感激的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真正讓我累的，其實是……要輪流餵飽妳們兩個。」

話一出口，樂妍和品菲同時停下動作，兩人同時看向我，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羞紅只用了不到兩秒。

「昊天！」樂妍害羞又氣急敗壞地叫著我的名字。

而品菲則挑釁地說：「所以，這是在抱怨我們讓你太累了嗎？」

我看著她們這一熱一冷的反應，心裡覺得有趣，我開玩笑地說：「如果妳們能同時一起的話，也許我就能輕鬆點？」

這一句話讓樂妍瞬間紅透了臉，她低下頭，手指不停地捲著自己的衣角，像是不敢再看我，嘴裡輕聲說：「你……你在亂說什麼啊……」

我原本還在擔心這句玩笑話會不會讓她們又一次互相較勁，但下一秒，品菲卻出乎意料地開口了。

「等你身體恢復再說吧？」品菲一如既往地冷靜，雖然語氣戲謔，卻有著認真的意味。

這話像是一根火柴，點燃樂妍的羞澀。她猛地抬起頭，一臉緊張地看向品菲，又迅速轉頭看向我，結結巴巴地說：「對……對啊！等、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吧！現在別想這些事情！」

看著她們的反應，我忍不住輕輕笑出聲，心裡滿是被幸福填滿的溫暖。果然，無論是樂妍還是品菲，她們都各有各的可愛之處，獨一無二，卻又那麼鮮活。

而我，竟然能夠擁有這樣的幸福。

這樣的念頭讓我的心猛地一顫，笑容隨之收斂，漸漸地被複雜的情緒取代。我望著眼前的她們，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那個在現實世界裡被壓得喘不過氣的人，那個曾經認為自己「擁有一切」，卻什麼都沒有的自己。

以前的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記憶中的畫面湧上心頭，我彷彿回到那個日復一日忙碌的城市生活裡，擁擠的捷運、永遠做不完的工作、時不時催促著我加班的通知。那時候的我，腦袋裡塞滿各個專案、計畫和任務，甚至連睡覺都在想著如何完成一個又一個目標。

每天的生活規律卻毫無生氣。我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更好的未來，但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呢？真正能讓我感到幸福的事情呢？

人際關係像是一張張淡漠的臉孔，擦肩而過的朋友、隨意應付的社交，我甚至連談過的幾段戀愛都草草結束，因為我根本無暇投入，總認為自己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以為擁有了穩定的收入、體面的生活，甚至一個豪華的郵輪假期，就能證明自己活得不錯。

當我陷入回憶許久，腦海裡翻騰那些忙碌卻空虛的日子時，品菲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吃完早餐就去曬點太陽吧！」她站在一旁，語氣關心地說。

我微微一愣，剛想開口說什麼，樂妍也跟著湊了過來，語氣裡滿是撒嬌的說：「昊天，你就聽姐姐的吧！曬太陽對身體好！這裡交給我們整理，你不用擔心！」

她說得那麼輕快，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但她眼底的擔憂卻依然藏不住。經歷這幾天的煎熬，她們都變得比以前更加細心，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我，怕我再出什麼問題。

我看了看她們，原本準備起身離開，卻突然停下動作：「不急，我想等妳們收拾好，我們一起去。」

她們聽到我的話，同時愣了一下，互相看對方一眼。

樂妍的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好啊！」樂妍輕輕點頭，隨即馬上開始整理，像是為了快點完成而加快動作。

品菲則假裝不經意地哼了一聲，低頭繼續忙著，但嘴角卻也悄悄揚起。

我靠在墊子上，靜靜地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心裡滿是暖意，雖然她們沒有多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到，她們都因為我的話而感到高興。

偶爾能看到樂妍的嘴角帶著甜甜的笑，像是聽到什麼開心的話似的；而品菲那張冷淡的臉上，也難得露出輕柔的表情。

我們三人並肩走向陽光灑下的空地，她們一左一右地陪著我，樂妍偶爾拉著我的手，而品菲則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扶我一把，讓我走得更穩。

夜晚來臨，她們像是有默契一般，靜靜地躺在我身旁，我靠在墊子上，感受到兩人的氣息就在身邊，這樣的安寧是我這幾天少有的體會。

雖然我早就知道，樂妍是啦啦隊隊長，品菲是醫生，但對於她們的過去，我卻感到無比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塑造了如今的模樣？

或許是今晚的氣氛太過輕鬆，或許是我內心的好奇心壓過疲倦，我忍不住低聲開口。

「妳們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呢？我知道一些，但還想了解更多……」我語氣輕柔，生怕驚動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樂妍聽到我的問題，原本閉著的眼睛立刻睜開，隨後索性翻身，趴在我的胸口上，像小貓一樣懶懶地蹭，聲音帶著幾分撒嬌：「昊天，你突然問這個是想更了解我嗎～？」

「我想知道，妳是怎麼成為啦啦隊隊長的，應該很不容易吧？」我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語氣裡滿是溫柔。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了幾分：「其實，我以前不是很有自信……小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不夠漂亮、不夠優秀，跟其他女生比起來，好像哪裡都差一點……」

沒想到平時那麼開朗自信的她，竟然有過這樣的想法。

「後來呢？」我忍不住問。

「後來……是高中啦啦隊的學姐改變了我。」樂妍微笑著，像是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她是很耀眼的人，走到哪都會吸引目光。當時我覺得，哇，原來可以那麼自信、那麼漂亮……然後我就決定要加入啦啦隊，變得跟她一樣！」

「所以妳就成功成為啦啦隊的隊長。」我接著話，語氣裡滿是欣賞。

她害羞地點點頭：「嗯，從那以後，我也開始相信，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好。」

這時，品菲在一旁輕輕開口：「換我了嗎？昊天。」

「當然，妳也得說說看。」我轉過頭看向她。

品菲像是在思考如何開口，過了幾秒，她說：「當醫生這件事，跟家人有關……」

她的語氣雖然冷靜，但我卻從中聽出壓抑的情緒。

「我的母親，是一名護士，而我的父親……是個沒有責任感的人。」品菲淡淡的冷笑，像是在嘲諷什麼。

「從小到大，看著母親一個人努力撐起整個家，照顧我和弟弟，還要面對她的病人……我當時就告訴自己，長大以後一定要成為醫生，讓母親可以輕鬆一點，同時也能幫助其他人。」她接著說，語氣也變得溫柔許多。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湧起心疼，看似冷漠、理性的品菲，原來內心深處竟藏著這麼多對責任與親情的執著。

「不僅是醫生，妳也成為了最可靠的人。」我輕輕說，目光直視著她。

品菲看了我一眼，隨後輕輕地轉過頭：「別說得太煽情，我不吃這一套。」

她的語氣和態度都顯得不在意，但我卻注意到，她緊緊地牽著我的手，甚至有些用力。

我沒有拆穿她，只是穩穩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