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

「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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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Foundation天台，遠遠的看去只會有蘇旖橙高挑的身影，但是轉個角度便能離開建物的視差，一身簡約禮服的龔瓏披上了保全北極先生的外套佇立於人手中央，亞麻金的髮色在黑夜裏面特別明顯，她手上的捲菸還在冉冉生煙，原本跟周遭男性細碎的談話聲響因為蘇旖橙的出現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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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人的站姿跟習慣動作可以辨別他們的身分，雖然眼前的男人們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但是每個人的手都是預備姿勢，就算是插著口袋手腕也是使力的，掩蓋在西裝外套的無非是槍套或是刀柄，藏在衣物裡面的刺青跟健壯發達的肌肉，連眼神都是銳利的，賞金獵人的身分在傭兵面前還是相對的帶了點正義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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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們，見過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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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龔瓏介紹了蘇旖橙整體的氣氛才緩和些許，在那個當下蘇旖橙感受到了Foundation背後的陰影並不是隨著光照而閃避游移，而是一直都堂而皇之的佔據著一方天地，雖然說是地下交易、雖然說是黑市買賣，可是在城市燈光閃爍中，龔瓏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只是用了一層又一層的手腕，將自己的足跡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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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錄入的電子檔異常，所以LONGDAY對妳的資料處理上有誤差，追回的金額不對。」

「明白，所以妳打算往下追查那個行員......啊、她請了長假，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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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旖橙閉起了眸子，龔瓏的回答大概是她預想的最壞的情況，Foundation做事的手段總是非常迅速，把異常人員先一步扣押下來的行為也是常有，美其名說著請長假，不外乎就是這個人目前已經在Foundation的監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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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知道她是一位母親，年幼的孩子不能沒有母親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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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旖橙會站在更實際面的處理，她明白身為行員就算是做了假帳也終究是中間人，她和她的家庭都應該被保護，避免罪魁禍首再一次加害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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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會對孩子做出最大程度的保護，讓孩子留個校兩三天，她便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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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妝感精緻，甚至連眼皮上的高光都波光粼粼，可在這樣的妝容下是沒有情緒的眼神，龔瓏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只是將捲煙捻熄，蘇旖橙仍是忍不住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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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安排我們見面。」

「沒問題，15分鐘後妳就可以去會客室面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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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力汽車啟動十分安靜，就算在靜謐的夜晚也只會聽到輕微的加速聲，車燈從藝廊離開後照亮了一小塊街角，也隨即恢復成了原本建物的顏色，夜晚的風將蘇旖橙的長髮吹得有些凌亂，電梯門打開映出溫暖的燈光，隨著龔瓏的手腕輕擺，示意蘇旖橙的談話時間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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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瓏最後的一聲提醒，讓蘇旖橙在電梯下降時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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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女士，有人請我讓她不要說漏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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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七扭八的口供是對LONGDAY任務有效進展的資料，被淚水暈染的筆跡還是可以辨識，再也沒有辦法藉由聲帶發聲的女人只能無聲的哭泣，終於在凌晨四點的微亮天空下結束了訊問，在家門口和自己的孩子跟丈夫擁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