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遠順利出院後不久便重返校園,他的臉色雖然還帶著些微的蒼白,但精神狀態看起來已大有起色。
蕭素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恭喜你康復出院!」
莊遠靦腆的抿了抿嘴:「謝謝妳的關心。」
蕭素和莊遠在校園裡的互動越漸增多。兩人時常一同參加社團活動,或在學校的角落討論學業和興趣話題,二人像是相互吸引的磁鐵般,明明班級不同卻總能有方法聚在一起。漸漸地,蕭素便發現莊遠是個既溫柔且堅強的人,削瘦的身材和病痛的摧殘並沒有打消他對生存的渴望,對於生命的脆弱與徬徨更是絲毫不顯露於外人面前。
觀察著這一切的顧守,默默地將視線從莊遠和蕭素的互動中移開,不知不覺間攥緊了拳頭,莫名的忌妒與焦慮在他心底蔓延,像是陰影般揮之不去。
他究竟忌妒的是誰?
三人之間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微妙了。過去顧守獨自陪伴著莊遠的這項規則,隨著蕭素的加入悄然破碎。顧守並非不欣賞蕭素的率真和熱情,他記得莊遠自從結交蕭素後顯而易見的愜意模樣,每件事情似乎都在往美好的未來前進,他自認自己不是個自私的人,然而心中紛紛湧上心頭的沉悶感又是怎麼回事?
某日,蕭素和莊遠在文藝活動後一同走向教室樓,笑聲隨著煦風飄散在空氣中,顧守在不遠處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腳步霎時停頓,遲疑地望向那抹熟悉的身影。蕭素臉上滿是笑意,她不時抬頭望著莊遠,神采飛揚的模樣如同降落在凡間翩翩起舞的精靈,既刺痛了顧守的雙眸又深烙在他的內心。
瞧著他們向自己的教室走來,連忙回到座位,胡亂地拿起一本書假裝認真,直到莊遠在走道窗戶旁朝內呼喊他,才故作驚訝地走了出來。蕭素開心地向他揮手,顧守勉強一笑。
「你們怎麼一起過來?」內心極為震盪的顧守,並未發現自身失常的表現—他從不率先打開話題。
「我們剛結束文藝活動,你不加入太可惜了。蕭素可是扮演公主呢。」莊遠笑了笑,語氣溫和,像是尚未察覺顧守的失常。
顧守皺了皺眉頭,一副不贊成的模樣:「你才剛出院,就跟著她去做話劇表演,不怕累著了嗎?」
「好、好,你放一百個心吧,我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後勤人員,任誰被你像閻王找碴的表情警告,也不可能安排給我重要的職務。」莊遠一臉捂耳受不了的模樣,搞得蕭素哈哈大笑。
「我沒有警告他們,我只是盡告知義務的向他們說明你的狀況而已。」
「啊、啊,你好煩啊!要不是蕭素約一起吃晚餐,我才不想來聽你嘮叨。」
顧守聽聞便轉頭望向蕭素,她吐了吐舌頭:「這次的話劇十分有趣,我們還想再聊一會兒,但怕你這位老父親不同意,所以親自邀請您跟我們一同前往。」
顧守簡直氣笑了他倆這無聊操作,橫豎自己只是個順帶的角色!雖然他很想一走了之,但比起不在現場那還是做個安靜的傾聽者吧。
晚餐的氣氛十分熱鬧,雖然目的是為了繼續延續對於話劇的熱情,但蕭素還是像個主持人般,雨露均沾地將話題分配在另二個人身上。頂著冷氣狂放的顧守面上,她真是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誰叫他是莊遠的老父親呢,莊遠家中都還沒來電,他就已經一馬當先的殺到,這冷氣是該承受,沒錯。蕭素內心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