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與文珊的故事(四):愛的盡頭是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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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妥協、再妥協、再再妥協....,到頭來還是無解~



情感拉扯


醫院會客時間還未到,加護病房外已聚集不少家屬,寶月只見到振華,他們沒說什麼,時間一到,穿上隔離衣帽進入。二姐姐像上次一樣,身上裝置許多維生管路,護理師交待,在耳旁說話,病人會聽見。

「二姐姐,寶月來看妳了!妳就配合醫生、好好治療。」寶月在文珊耳旁輕聲說。

振華沒說什麼,沒多久,他們就離開加護病房。


「到樓下喝個飲料,和妳說說狀況!」振華說。

他們都點了美式熱咖啡,坐定後,寶月聽著振華娓娓道來。

「我要小君、小磊回去睡覺,他們快到凌晨快三點才離開醫院,又是警察作筆錄又是等主治醫師,所以中午只有我來。」

「嗯!小君要工作,還帶個小Baby,太累了。」

「是啊!妳二姐會這樣想就好了。」

「這些年,不知二姐姐怎麼想的,糟蹋了自己,連累你和孩子。」


「妳二姐姐昨日下午四點多,就狂call小君、小磊,說她在頂樓,如果他們不來,就跳下去。這種情況之前發生過多次,孩子以為是老招,都沒回電,孩子是累了!

我現在在公司附近租了房,方便上下班,家裡只有文珊和小磊在住。晚上11點多,小君接到警察通知,說文珊在醫院急救,是鄰居聞到味道報警,小磊可能是下班後不想回家,又不接電話,因此延誤了送醫的時間。」

「我可以理解的!」寶月表示。


「看妳們三姐妹,大姐和妳都樸實,怎麼妳二姐會這樣?」振華不解地說。

「年輕時二姐姐犯事時,她聲稱她的童年很可憐,長大不想別人看不起她,所以她會控制不住消費的衝動,為此,父親想要彌補,幫忙了幾次,可二姐姐抓住這點,仍無法控制消費的欲望。」

「文珊也控訴我不體貼,子女不理會她,她才會一直買東西,就是藉口。」振華無可奈何說。

「我想二姐姐若是因童年的遭遇,而無法自制,透過專業協助,建議她去看心理醫師,二姐姐對此很是抵觸,我們有了隔閡,也很少見面,見小君的次數都比二姐姐多。」

「就是死不悔改。」振華感概道。


「其實我也不明白二姐夫,二姐夫好脾氣,怎麼有辦法容忍一個揮霍無度的女人這麼久?不擔心被她拖累嗎?」這是寶月一直以來想問而問不出口的。

以前想孩子小,為了孩子,我想她會改。孩子長大,我又不想她去連累小孩,自己又擔了起來,就這樣拉拉扯扯三十餘年,想想自己也是傻!

「總之,是二姐姐辜負你、我家愧對於你!」

「這次,就看命吧!」振華嘆口氣。

這一家人累壞了!寶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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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晨~


今天星期六,我站在學校外的榕樹下等二姐姐,等她載我回家,我要二姐姐買三個甜甜圈,沾很多糖的甜甜圈!好開心哦!
二姐姐騎著腳踏車來了,騎過我面前,她怎麼不停下來,她没有看見我嗎?我焦急喊二姐姐,二姐姐,寶月在這裡!
她不理我,逕直接騎入一條又長、又黑的隧道,隧道的盡頭很亮,亮得令人睜不開眼。
我跑著喊,二姐姐我在這裡,在這裡,二姐姐繼續騎,但她回頭對著我笑,又眨一下眼,抬起右手向我揮了三下,像是揮手道別,又轉頭繼續往前騎。
我使盡全身力氣用力喊:我愛妳!我愛妳!二姐姐妳要記住,我最愛最愛的是妳!
妳要小心騎,要幸福!跟著光走哦!
二姐姐騎過隧道的盡頭,騎進那片光亮。


寶月睜開眼,手指碰碰眼角,她流淚了,又碰碰臉頰,好真實!原來是夢!

夢裡,她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


早上七點,手機跳出小君留言,「媽媽,今天清晨四時十五分離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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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故事,都值得聆聽,我以這樣的方式生活著。 有時,他們願意說, 我就傾聽, 期許自己成為耹聽者。我期許自己把所理解的,寫成故事。如果你們在當中有所感動,我會很開心。 如果沒有,就算了!因為,在那麼多的文章中,偶然的相見,就是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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