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鐘子莫皺著眉頭從沉睡中醒來,頭有些昏沉。他微微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想伸個懶腰,但剛一動,身體便傳來一陣酸痛,尤其是某個地方,彷彿被十鍋變態辣的麻辣鍋狠狠灌了一樣,辣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連動一下都覺得疼得厲害。
他愣了幾秒,轉頭看向旁邊,瞬間倒抽一口冷氣。飛流正安靜地睡在他身側,肩膀上那結實的肌肉微微起伏,裸露的身軀上布滿了淡淡的吻痕。最令鐘子莫驚訝的是,飛流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
再低頭一看,自己也沒穿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鐘子莫瞪大了雙眼,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瞬間僵硬在原地。他努力回憶昨晚的情景,記憶卻像斷片了一樣模糊不清。唯一能記得的是,昨天飛流心情低落,他和封晏本著「兄弟有難,兩肋插刀」的精神,陪著飛流喝酒。他們從晚宴喝到內廳,從內廳又喝到後院,等到封晏說要回去陪他的「親親夫人」時,已經是半夜時分。
鐘子莫又陪飛流繼續喝了幾杯,之後……
之後……就斷片了。
他睜大眼睛看著飛流熟睡的臉,腦海中努力拼湊出些許模糊的片段。他依稀記得,自己在酒精作用下似乎有些發瘋,說了些平時根本不會出口的話。飛流也被他逼著多喝了幾杯,兩人醉得迷迷糊糊,接著……接著……
他們從桌子到臥榻,再從臥榻到地上,最後又滾到了床上。
想到這裡,鐘子莫瞬間臉色慘白,忍不住捂住嘴巴,像是要壓抑住內心的驚呼。他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但猛然用力一蹦,那某處的劇烈疼痛又讓他痛得吸了口氣,身體晃了一晃,差點栽倒在地上。
「撕……真他娘的痛啊!」鐘子莫哀嚎了一聲,一手撐著腰,另一手抹了把額頭上冷汗淋漓的汗水。
飛流這時微微動了動,眉頭微蹙,似乎被他驚醒了。鐘子莫連忙轉頭看向飛流的方向,心裡的恐慌瞬間爆棚。糟了,糟了,該怎麼面對他?!這要怎麼解釋啊?!
就在他腦海中天人交戰的片刻,飛流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未完全清醒的瞳孔中映著鐘子莫那張蒼白的臉。他皺了皺眉,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鐘公子……怎麼了?」
鐘子莫看著飛流那雙剛睡醒還帶著些許迷茫的眼睛,心中一股羞恥感和懊悔感齊齊湧上來。什麼鐘公子,居然還叫他鐘公子?昨晚到底是誰在床上壓著自己,低聲喘息著在我耳邊喊我名字的?!
鐘子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站在原地,呆呆地盯著飛流,整個人像被卡住了一般。
飛流見鐘子莫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又看了看他那滿臉糾結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麼。頓了頓,飛流的耳根忽然有些泛紅。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跡,再抬頭看了看鐘子莫,剛想說話,鐘子莫突然驚叫一聲:「我、我……對不起!」
鐘子莫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慌亂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手忙腳亂地套在身上。雖然這動作看似很熟練,但每一個動作牽扯到下身的劇痛,都讓他疼得五官扭曲,卻還是咬牙忍著。
飛流看著他這慌張模樣,眉頭緊皺:「你沒事吧?昨晚……」
「不不不,我沒事!你也沒事!」鐘子莫急急打斷了他,臉紅得快要滴血,心裡狂呼:我到底怎麼會變成下面那個啊?!這不合理啊!我的尊嚴呢?!
「我、我先走了!」鐘子莫慌慌張張地說完,套上外衣就往門外衝。剛走了幾步,又因為腰痛得厲害,不得不扶著腰,咬牙忍痛地慢慢挪動著步伐。
飛流看著鐘子莫那僵硬而又狼狽的背影,眉頭皺得更深,內心隱隱有些不安:「鐘公子……你真的沒事嗎?」
鐘子莫回頭,慌亂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艱難地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你先休息,我……我有事,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鐘子莫就像被鬼追著似的,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間。飛流呆呆地看著鐘子莫那慘不忍睹的背影,愣了半晌,才慢慢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紅腫的吻痕上,臉頰忽然燒得通紅。
「這個鐘子莫……到底在慌什麼?」飛流低聲喃喃著,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還有些許……難以言喻的柔情。
鐘子莫一路扶著腰,跌跌撞撞地從臥房裡逃了出來。外面的侍從看見他那狼狽的模樣,紛紛側目,卻又不敢直視,只能暗暗低頭偷笑。
「真是丟臉死了!」鐘子莫壓低聲音低吼了一句,心裡的羞恥感幾乎要將他淹沒。他撐著腰,好不容易走到後花園,遠遠地便看見封晏正悠哉地坐在石凳上,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怎麼?這麼早就起了?」封晏挑了挑眉,笑得像個狐狸似的。
鐘子莫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痛得差點跳起來。他扭曲著臉,恨聲道:「你少在那裡幸災樂禍!要不是你昨天半路跑了,哪會變成現在這樣?!」
封晏聳聳肩,一臉無辜:「喂,我可是正人君子,知道自己不該當電燈泡,才早早離開的。再說了,我們都幫你把飛流這小子弄得喝醉了,你們昨晚還不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怎麼樣,感覺如何?」
鐘子莫臉色通紅,咬牙道:「感覺……你妹啊!我居然是下面那個!」
封晏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前俯後仰,差點從石凳上摔下來。
「哈哈哈哈……你、你是說……你被飛流那小子給壓了?哈哈哈……」封晏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伸手捶著石桌,喘不過氣
鐘子莫氣得臉色通紅,眼見封晏笑得像個失心瘋的傻子,他氣得咬牙切齒,怒不可遏地伸手拍了拍石桌,險些把桌上的茶杯震倒。
「你笑個屁啊!封晏,我現在就去找你親親夫人告狀,告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我灌醉,然後半路溜掉,讓我一個人應付喝醉的飛流!」鐘子莫憤怒地瞪著封晏,雙手叉腰,卻又因為腰痛得厲害,不得不縮了縮身子,抱住自己,一副憋屈又無奈的模樣。
封晏強忍住笑意,臉上勉強正經了幾分,但眼中還是閃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好,好,我不笑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麼說……你昨晚其實還挺……嗯,享受的?」
鐘子莫聽到這話,臉上瞬間像是燒起了一團火。他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瞪著封晏怒道:「享受你妹啊!我怎麼會被飛流那小子給壓了?我才是攻!攻!!攻!!!」
他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連自己都說不下去,眼中滿是羞恥與憤怒的複雜情緒。
封晏終於收起臉上的笑容,輕咳了幾聲,正色道:「好好好,不鬧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對飛流那小子真動心了?要不然,就算你再怎麼喝醉,哪怕是上錯床,也不會這麼生氣吧?」
鐘子莫一怔,怔怔地看著封晏,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與掙扎。他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心中千回百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封晏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傢伙,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飛流那小子平時冷得跟塊冰似的,但對你……你是沒看見,昨晚他有多在乎你。他本來就話少,不擅長表達,但他的眼神騙不了人。你再仔細想想,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他對誰這麼上心過?」
鐘子莫聽著封晏的話,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過去和飛流相處的點滴。
飛流,從小總是冷冷淡淡的,卻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默默遞上藥,自己遇到危險時,他總是第一個衝上來擋在前面。平時他看似冷漠,但自己要是偶爾鬧脾氣不去找他,他會默默站在自己門外守著,哪怕整夜不睡……
想到這裡,鐘子莫心中猛然一顫。他忽然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酸酸澀澀的,連帶著鼻子也有些發酸。
「我……」鐘子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卡住了。他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才悶聲道:「我不知道……他這麼冷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封晏聽見這話,不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啊,就是被你的自尊心害了!人家小子就是不擅長說話,而你是榆木腦袋!再說了,人家冷淡是性格,你有沒有想過你昨晚喝醉了是不是還欺負人家來著?」
鐘子莫聽了這話,身子猛地一僵,心裡慌亂地回想起昨晚的情景,越想越臉紅,臉上羞愧與尷尬交織,險些要鑽到地縫裡去。
「我……我沒有欺負他吧?」鐘子莫艱難地擠出一句,目光閃躲,不敢看向封晏。
封晏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這麼下去可不行。男人嘛,該硬的時候要硬,該軟的時候要軟。飛流對你有情有義,你別總是因為自己的自尊心,把人家當成什麼傢伙似的。」
鐘子莫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又想到了昨晚那尷尬的場景,頓時又羞又氣地咬牙切齒:「我倒想硬來著,可是昨晚……昨晚他居然那麼強勢,我居然、居然變成了下面那個……」
說到這裡,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胸口像是堵著一團火氣無處發洩。
封晏聽著他那幾乎咬碎的牙齒聲,終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鐘子莫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放心吧,鐘公子,以後多練練,下次你肯定能壓回來的。」
鐘子莫臉色又紅了幾分,狠狠瞪了封晏一眼,咬牙說道:「下次?!還有下次?!我才不要!」
封晏不以為意地笑著:「行行行,隨你怎麼說。不過你呀,還是先去找飛流,說明白心裡的感受吧。否則人家心裡想什麼,你再這麼瞎猜,遲早把人家氣跑了。」
鐘子莫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後方傳來一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誰要氣跑誰?」
兩人同時回頭,只見飛流正站在假山後方,微微低著頭,臉上看不清表情,但那雙冰冷深邃的眼瞳中,隱隱透著一絲情緒波動。
鐘子莫心頭猛地一跳,呆愣地看著飛流,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
飛流慢慢走上前,目光定定地看著鐘子莫,聲音低沉而平靜:「你是認真的嗎?還是……昨晚,你其實是後悔的?」
鐘子莫怔怔地看著飛流那雙如同深潭般的眼睛,內心不知為何突然揪緊。他猛地咬牙,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飛流,鼓起所有的勇氣,幾乎是用吼的方式喊出來:「我、我不後悔!我……我就是喜歡你!」
這一句話彷彿用盡了鐘子莫全身的力氣。他紅著臉,喘著粗氣,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腔。飛流看著他那張通紅的臉,眼中情緒微動,終於緩緩伸出手,輕輕按住了鐘子莫的肩膀。
「我也是。」簡短的三個字,卻讓鐘子莫全身一顫,愣愣地看著飛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你說什麼?」他睜大眼睛,瞪著飛流,聲音有些顫抖。
飛流低聲說道:「我說,我也是。」
鐘子莫呆愣地站在原地,眼中慢慢浮現出驚喜的光芒。他張大了嘴巴,像個被驚喜砸中的傻子般,愣愣地看著飛流,半天才傻笑著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低聲呢喃著:「你也是……太好了,太好了……」
封晏看著這兩個終於互通心意的傢伙,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開,他想「還是去找他的親親夫人玩比較有趣,嗯~今天要找飛星玩什麼呢……來玩翻花繩吧……。」遠處房間內,躺在床上還下不了床的飛星突然全身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