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的共鳴
「啊啊,又是一個平凡的放學後呢...」
站在空蕩蕩的美術教室門前,田中陸不禁這麼想著。自從和黑澤優紀開始合作專案以來,這樣的日常已經持續好幾天了。
教室裡飄散著顏料和木頭的氣味,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在地板上。兩人的素描本一如既往地攤開在桌上,各自專注於自己的作品。陸的畫風一絲不苟,就像他本人一樣認真嚴謹。而優紀的筆觸大膽奔放,彷彿在紙上跳舞。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意外地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呢...」陸望著窗外的天空暗自思忖。優紀就像一陣突如其來的旋風,打亂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她時而俏皮調侃、時而認真思考,甚至偶爾會陷入沉默。雖然難以預測,但陸不得不承認,正是這樣的優紀為他們的專案注入了生命力。
「喂喂,田中君~」
突如其來的呼喚打斷了陸的思緒。抬頭一看,優紀正歪著頭盯著他看,黑色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怎...怎麼了嗎?」陸結結巴巴地回應道。即使相處了這麼多天,面對這個難以捉摸的少女,他還是會不自覺地緊張。
「告訴我嘛,」優紀托著腮幫子問道,手中的鉛筆在指間靈巧地轉動著,「田中君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欸?這種問題...」
「快說啦~」
「大概是...藍色吧。」
「果然呢!」優紀拍了下手,眼睛閃閃發亮,「就知道田中君會選這個顏色。安靜、可靠,看起來很普通,但其實內心藏著很多秘密...完全就是田中君的寫照嘛!」
「咦?!」陸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燒紅了。優紀總是能這樣輕易地看透他,這讓他既困擾又有點...高興?
「那...那優紀呢?」鼓起勇氣,陸問道。
「嗯~你猜猜看?」
陸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少女。從她身上的配件可以看出端倪——包包上別著的可愛別針,指甲上淡淡的紫色。
「是...紫色嗎?」
優紀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不錯嘛,田中君。看來你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遲鈍呢。」
那週晚些時候,兩人的相處又有了新的變化。
「吶,田中君,」正專注於作品的優紀突然開口,「你為什麼要選修美術課?」
陸的鉛筆停在半空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因為...我喜歡畫畫。在畫畫的時候,腦子會變得很清晰。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我覺得藝術能表達出words無法表達的東西。」
「哇~」優紀托著下巴,一臉驚訝,「沒想到田中君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呢。」
「優...優紀呢?」陸趕緊轉移話題,感覺臉又開始發燙了。
「我啊...」優紀靠在椅背上,目光飄向遠方,「大概是想要一個能做自己的地方吧。在這裡不用遵守規則,不用假笑,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就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陸默默點頭。雖然從未這樣想過,但聽優紀這麼說,似乎也很有道理。
週五那天,他們決定要確定專案的主要作品。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對比」這個主題已經逐漸成形——就像光明與黑暗,大膽與溫柔的交織。但他們還需要一個能完美詮釋這個概念的核心作品。
「讓我試試看...」優紀拿出一張新的白紙,開始迅速勾勒。她的動作流暢而自信,很快就完成了一幅素描——兩隻手相對而立,一隻纖細優雅地向上伸展,另一隻充滿力量地向下延伸。在這兩隻手之間,是一個由和諧與不和諧交織而成的色彩漩渦。
「怎麼樣?」優紀將素描推到陸面前,難得露出了一絲不安的表情。
陸凝視著這幅作品,完全被震撼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嗎?」優紀的聲音變得異常柔和。
「嗯,」陸抬起頭,直視著優紀的眼睛,「這就是我們想要表達的一切。」
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平時的打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默契。優紀的目光停留在陸的臉上,讓他感到一陣溫暖從心底蔓延開來。
「那...那就這麼決定了!」優紀率先打破了沉默,「週一開始就要認真製作了喔!可別拖我後腿啊,田中君~」
「當然不會。」陸露出了微笑。
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陸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優紀一起工作已經不只是為了完成專案了。他開始期待每一次的見面,期待聽到她的笑聲,期待她那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陸的心裡莫名有些躁動。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為什麼現在只要跟優紀待在一起,心跳就會不自覺地加快呢...
「吶,田中君,」優紀突然停下腳步,「你說...我們的專案會成功嗎?」
陸轉過身,看見優紀站在夕陽下的身影。她的表情難得認真,長髮被晚風輕輕吹起。
「一定會的。」他堅定地回答。
這樣的日常,還要持續多久呢?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卻在陸的心裡激起了陣陣漣漪。或許,他已經開始期待這段時光永遠不要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