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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上世紀影印機之王的全錄(Xerox),內部有個科技研發機構全錄帕羅奧多研究中心(Xerox PARC),之中的研究與發明幾乎奠定了現代運算領域的發展。
無論是第一台個人電腦、圖形使用者界面(GUI)、滑鼠,或是乙太網路等,都是在 Xerox PARC 誕生的,這也影響著現代電腦等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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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聊設計巨人 Adobe 的創立,有提到兩位共同創辦人 John Warnock、Charles Geschke 是在 Xerox PARC 的同事,因為內部不讓他們推行一種印表機語言 Postscript,後來決定出來把這項技術改良來創業。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大神都曾經待過 Xerox PARC。比如說 Google 前執行長 Eric Schmidt、發明乙太網和梅特卡夫定律的 Bob Metcalfe、電腦科學家 Alan Kay。以及後來加入蘋果、開發複製貼上的電腦科學家 Larry Tesler 等。
從後照鏡看,對於電腦領域有重要貢獻的人,過去都曾待在 Xerox PARC。這也讓我蠻好奇為什麼這些最前沿的重要創新是來自一家影印機公司?他們當時為什麼會想要成立研究機構 Xerox PARC?最終這些重要創新為什麼沒有成為他們的成長曲線,反而走向沒落?
(順帶一提,星巴克共同創辦人 Howard Schultz 早期也在全錄待過,擔任銷售一職)
往下介紹 Xerox PARC 之前,先來介紹一下上世紀影印機之王 Xerox,這家公司目前還在,但和過去時代相比已逐漸式微。
1906 年全錄成立了,前身是 The Haloid Photographic Company,最早他們是在生產攝影紙和設備。直到 1938 年,物理學家 Chester Carlson 發明靜電印刷技術,為全錄的崛起奠定基礎。
到了 1959 年,全錄推出全球第一台全自動影印機 Xerox 914,這也讓他們在影印機市場有了龍頭的地位。
但這也吸引其他玩家的競爭,IBM 和 Kodak 也加入了面向企業端的高容量影印機市場,開始瓜分 Xerox 的市占率。再加上,這時開始有些日本公司也開始推出高品質、低容量的影印機,逐漸侵蝕 Xerox 的低階市場。
Xerox 也意識到,影印機只是辦公室生產力和商業溝通的其中一種工具,如果要尋找下個公司的成長曲線,電腦技術將成為關鍵。這時他們也決定建立研究機構 PARC 來為公司尋找產品上的創新。到了 2023 年,Xerox 將 PARC 捐贈給非營利研究機構 SRI International。
1970 年 Xerox 決定成立研究中心 Xerox PARC,外界都認為這舉動是大膽且不切實際的投資,甚至稱為「McColough 的愚蠢行為」。(Peter McColough 是 Xerox 前任執行長)
先把時間倒回到 1960 年代末,Xerox 憑藉 914 型影印機幾乎壟斷了整個影印機市場。但 Xerox 的管理層也深刻知道,公司不能只依賴影印機業務,需要尋找新的成長曲線。
進軍電腦產業的衝動和壓力,更是直接來自 Xerox 共同創辦人 Joe Wilson,他很擔心新科技會讓 Xerox 在影像轉印紙張領域的壟斷地位變得過時。「如果我們要在十年或二十年後仍然保持規模,我們就必須能夠同時處理數位形式和圖像形式的資訊。」他曾這樣告訴 McColough。
頂著老闆的壓力,如果要進軍電腦產業最快的方式就是買一家已經在電腦產業的公司。1969 年 Xerox 宣布以超過 9.2 億美元的價格收購電腦公司 Scientific Data Systems(SDS),這是當時美國公司歷史上最大的交易之一。
聽起來是好事一樁的收購案,但外界、內部都開始擔心這真的能幫到 Xerox 進軍電腦產業嗎?甚至也有人將這個決策稱為「McCulloch's Folly」(McCulloch 的愚蠢行為),這背後有幾個關鍵原因:
第一,SDS 的技術實力不足。SDS 雖然在科學運算領域中有個不錯的利基市場,但在 IBM 主導、競爭極為激烈的企業資料處理市場,SDS 幾乎沒有足夠的研發和技術能力和 IBM 競爭。
這是 McCulloch 希望 Xerox 未來可以進軍的市場,但當時 SDS 的市場狀況很不樂觀,他們的主要業務正在萎縮。
第二,McColough 收購 SDS 的決策太倉促。實際上,McColough 收購 SDS 前並沒有先進行充分的市場調查、技術評估,甚至是諮詢相關領域專家的意見,像是先問過 Xerox 首席科學家 Jack Goldman 的看法。
對這樁收購案最不爽的,莫過於當時 Xerox 首席科學家 Jack Goldman。他非常支持公司要進軍數位運算領域,但他對收購 SDS 的方式和 SDS 本身感到不滿。「我是公司的研究主管,但沒有人在收購前問我這件事,一個都沒有...」他甚至跟其他同事說,「SDS 的員工只是一群笨蛋模仿者,永遠不會在任何重要的事情上領先。」
後來 Goldman 轉念一想,或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建立新的研究機構,也就是後來我們知道的 Xerox PARC。這個消息宣布後沒多久,他提了一份 20 多頁的報告,建議執行長 McColough「Xerox 需要一個專注於未來科技的研發中心,」表面上,這個實驗室是為了加強 SDS 比較弱的研究能力,但 Goldman 的真正目標是建立一個世界級的研究中心,像是 AT&T 的貝爾實驗室一樣,專注於基礎科學研究。這後來也成功說服McColough 和公司董事會批准成立 Xerox PARC,而且還為他們提供充足的資金和資源來吸引頂尖人才。
Goldman 後來說服對電腦科學有濃厚興趣的物理學家 George Pake,來帶領 Xerox PARC。研究和創新都需要時間醞釀,他們也都會擔心公司在賺錢、景氣好的時候,會積極投資還不賺錢的研究業務,但一旦虧錢、景氣不好的時候,他們就會是優先被裁掉的。
Pake 也跟高層把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你僱用我,五年內你將得不到任何商業價值,但是,如果在十年內沒有有價值的東西,那麼你就會知道你雇錯了人。」這個十年的寬限期,也為 Xerox PARC 的研究人員可以在不受商業壓力的情况下,進行基礎研究。
Goldman 也盡力保護 Xerox PARC 的獨立性,讓他們免受 Xerox 內部官僚主義和短期利益的干擾。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吸引並招募到頂尖的工程師和科學家,他們把 Xerox PARC 的辦公室設在在加州 Palo Alto,靠近史丹佛大學,這樣也更好招募到優秀人才。
許多人認為 McColough 當時收購的決定太過草率,從事後來看也確實是這樣。SDS 在被 Xerox 收購後持續虧損,最終 Xerox 在 1975 年被迫將其出售,並導致 8440 萬美元的帳面損失。但他押對了 Xerox PARC。
雖然 Xerox 未能將 PARC 的研究成果有效地轉化為商業利潤,但這些研究卻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接下來就來介紹什麼是 Xerox PARC 有哪些重要的研究貢獻?為什麼它能成為創新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