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哥 58 - 刑
這週假日過完了，現在我們三兄弟正在前往學校的路上，今天銀裕就會回來學校了，我該找他好好說一說話，按照上次計畫的那樣把我的想法告訴他，請他放棄我。
我抵達教室之後銀裕已經在教室裡了，他看見我輕輕一笑跟我說早安，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愣在那裡。
「瞬風，你怎麼了？」銀裕問。
「喔，沒事啦，早安。」我也回以一個微笑，銀裕主動跟我說話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他會不理我。
「瞬風，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跟我來嗎？」銀裕說。有話想跟我說？會是什麼事呢？我有些緊張。
「可以啊，我們要去哪裡說？」
「想順便抽根菸，我們去操場後面吧。」銀裕說。
我和銀裕來到操場後面的隱密處，我們在樹蔭下席地而坐，銀裕點起一根菸來，他慢悠悠地抽。
「瞬風，你看那裡，你還記得那裡是哪裡嗎？」銀裕指著右方聖火台附近的位置。
「我忘了欸，那裡是什麼地方？」我看著那個位置卻想不起任何事情。
「那邊是那天你老哥收我們當小弟請我們抽菸地方。」聽到銀裕這樣講我的回憶才漸漸浮起，原來是那個地方，我還記得那時老哥是要幫我找朋友。
「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我說。
「但是現在我不是你哥的小弟，他也不是我大哥了。」銀裕抽一口菸說。
「嗯……」
「瞬風，很抱歉事情變成這樣，給你很大的困擾吧？」銀裕看著我說。
「我確實滿困擾的，但是事情發生了就得接受啊。」我說。
「瞬風，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銀裕說。
「我知道，我謝謝你喜歡我，但是我已經有老哥了。」在一般人耳裡，我這句話聽起來應該超奇怪的吧……
「我知道你對你哥是認真的，但我也是認真的，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不要這麼快拒絕我？」銀裕認真地看著我說。
「所以你要繼續去找我哥打架嗎？」我說。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不想打架，我又不喜歡打架，但是要讓你老哥心服也只有這種方式而已啊。」銀裕說。
「……」我沉默。
「……」銀裕也無語。
過了一會兒，我再次發話，「銀裕，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海邊的時候嗎？」
「記得。」
「那時候我們打勾勾說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我們就不能只當好朋友而已嗎？」我說。
「但我就是愛上你了，我不想只當你朋友！」
「所以我能不能請你給自己一點時間，慢慢地放棄我。」我說。
「不能！」銀裕堅決地說。
我看著銀裕，他也看著我，我見他手裡的香菸都燒完了，想起不知道在哪裡聽到的一句話說愛終究會消失。愛情是不是就像火焰，燒完了就沒了。也許我們可以如此僵持，僵持到銀裕的火焰燒完，等他不再那麼喜歡我事情也許就解決了。只是這樣的想法也讓我感到一絲的不安，既然愛終究會消失，那我和老哥呢？我們的火焰也會有燒完的一天，燒完之後呢？我和老哥會不會只是青春期的賀爾蒙作用才彼此瘋魔，等我們長大了，誰也不敢提當初。
「我們彼此都給自己一點時間和空間吧。」我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離開回到教室去。
我低著頭思索著事情走所以沒看清楚前方的路撞到了人，我趕緊抬頭道歉，但我一看見那個人心裡就驚愕了一下，是那個人，上次跟小黑哥去約會的時候遇上的不良少年，也是之前和老哥打架的二年級學長。
「學長對不起。」我道著歉，心裡很是緊張會不會被找麻煩。
「靠，沒長眼睛是不是？」學長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下次會注意一點的。」我說完便從旁邊繞過去想離開，但我的肩膀被學長給抓住。
「喂等一下，你不就是那個李嚴剛的弟弟嗎？沒錯吧？」
「對……」
「喔！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李嚴剛大哥的弟弟啊！失敬失敬！」學長一臉壞笑說。「我受你哥哥很多照顧欸，今天遇到他弟弟我應該要來好好招待一下，給個面子吧學弟。」學長勾著我的肩膀把我攬過去。
「你幹嘛啦！」我推著學長想離開他，但他死死扣住我的脖子我逃不開。
「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你就慘了。」學長用力收緊手臂警告我，我被掐得疼痛。
學長他們一群人帶著我來到了一間較偏僻的廁所，那個勾著我脖子的學長把我推到廁所的最裡面，一群人堵著我，我心裡怕得要命但我強裝冷靜。
「你們到底想幹嘛？」我說。
「想幹嘛？當然是好好回報你哥哥對我的照顧啊！」學長挽起袖子，我才發現這個學長兩手臂都有滿滿的刺青。國中二年級就刺成這樣，這傢伙肯定不好惹。他慢慢走向我，我愈發感到恐懼。
「警告你，不准給我亂來喔！」我強硬地說，結果換來的學長的一巴掌，他打得很用力，我的臉頰又熱又痛。
「跟我說話最好小心一點，現在，給我跪下。」學長命令我跪下，但我不跪，雖然知道自身難保，但我不想這麼窩囊。我不甘示弱地瞪著學長，學長看見後一臉邪笑，接著他抬起腿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我向後撞上牆壁然後跪倒在地，我摀著肚子忍著疼痛。
學長一隻腳踩在我的頭上說，「告訴你，全校都怕你哥李嚴剛但就我不怕，你以為你哥很厲害是不是？他不過是沒遇過真正的壞人罷了，回去告訴你哥，惹到我，你們兩兄弟都沒好日子過了，趕緊辦轉學吧。」
學長像踩著垃圾一樣踩著我的頭，我一個文弱書生實在對付不了他，但一聽到他剛剛的話語劍指老哥，我就不知道從哪生出一股勇氣。
「學長……」我一手抓住學長的腳踝把他從我頭上撇開，「你要找麻煩的話找我就好了，能不能請你別去騷擾我哥哥？」我抬起頭瞪著學長說。
「呦！會反抗欸！」學長說著再一腳踢在我臉上，「一隻小貓咪還想怎樣？」我的鼻梁感到疼痛，一股熱流從我的鼻孔流出，我被學長踢的流了鼻血。
「去死吧，狗屎！」我說。
「要死的是你。」學長一個招手其他人便圍了過來，他們對我一陣拳打腳踢，那個學長站在一旁笑著。
學長們離開了，我倒在廁所地板上，我吃力地撐起身體然後走到洗手台去整理被糟蹋的儀容，我看著白襯衫上的鞋印，我把襯衣脫下來洗，鞋印雖然洗掉了，但是衣襟沾到的血洗不太掉反而還暈開了，幸好今天裡面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沾到血也看不到。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鼻子還是有點痛，我有些詫異，平常愛哭的我這次居然沒有哭，我反倒冷靜的很。
我把自己整理得像事沒事的人一樣，但是沾血的襯衫太顯眼，看樣子是不能穿了，免得被人看到問起來。我回到教室去，正在上課的老師問了我去哪，我只說是拉肚子，我回到座位去之後我立刻把襯衫塞進抽屜裡，然後套上外套。
幸虧銀裕沒有覺得什麼異樣所以沒有來找我，他大概也是因為有些尷尬吧，畢竟早上被我那樣拒絕了，來找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吧。雖然銀裕沒有發現什麼，但是老哥那邊就難了，只要我有什麼異樣老哥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如果讓老哥知道我被學長打了，那麼一定會掀起一場大戰的。
老哥好不容易都在銷過準備升學了，如果他再去打架肯定沒學校念，可是照老哥的個性，我被打了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該怎麼辦呢……
我沒思索出個所以然，就這樣到了放學時間，老哥和小黑哥要留下來做愛校服務銷過，原本我也應該留下來給銀裕補習功課，但銀裕已經走了。也好，我們就這樣淡一陣子吧。
為了不讓老哥發現我的異狀，我先行回家去，回到家後我立刻帶著我沾血的白襯衫去浴室洗澡，我拿著洗衣刷用力刷著血漬，加上漂白水的加持，白襯衫白的跟新的一樣。洗好澡後我回到房間去寫功課，老哥大概要晚餐過後才會回來，雖然我有傳訊息跟他說我想先回家，但他不准，他要我去找他並且等他做完愛校服務再一起回家。我沒理會就這樣回來了，所以等一下一定又會是一陣吵鬧。
我吃完晚餐洗完碗剛回到房間去時我就聽到樓下的門大力地被踢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李瞬風你給我出來！」老哥大聲吼著，但我不理他，他繼續喊，「李瞬風！」我還是不想理他，「李瞬風！我數到三你沒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拿螺絲起子鑽你的肚臍！一！二！」
一聽到肚臍兩個字我的背就一股涼意，我躊躇，最後還是開門走下樓去。
「三！」老哥正雙手抱臂站在樓梯口。
「幹嘛啦！」我不高興地說。
「啊？還問我幹嘛？你這個畜生，竟敢不聽我的話擅自行動！」老哥衝上樓一手扣住我的脖子鎖喉。
「啊！我就很累想先回來嘛！」
「還找藉口！」老哥收緊手臂。
「唉喲！阿嬤！」我向阿嬤呼救。
「老太婆不在家，你死定了李瞬風！」
「老哥對不起啦！」
「對不起有用啊？說一點具體的補償！」
「等等你洗澡幫你擦背，然後洗完再幫你按摩！」我說。
「哼，還可以，姑且饒了你。」
老哥放開手然後彈了我的額頭一下，接著走下樓到餐桌上吃飯。我跟著老哥一起坐在餐桌上，我撐著頭看著老哥扒飯，老哥吃飯的樣子真的很香，他大口大口認真地吃，像一隻大老虎一樣，每次看老哥吃飯心情總會好一點。
老哥抬了頭和我對了眼，接著他一句話嚇著我，「你的鼻子怎麼腫腫的？」
「喔，今天在學校撞到。」我迅速的隱藏我慌張的情緒，接著輕描淡寫地說了謊。
「白癡。」老哥繼續扒著飯沒再多問。好險，蒙過去了。
「對，我就是白癡。」
「那麼白癡，你今天有找銀裕談嗎？」老哥問。
「有啊。」
「他怎麼回答？」
「他的意思是不會放棄。」
「呵，我就說吧，最後還是要我出馬。」
「不行，銀裕自己也說他其實不想和你打架。」我皺著眉頭說。
「那你要拖到什麼時候？讓我出馬，一次解決，輕輕鬆鬆。」老哥說。
「我不會再讓你們打架了，銀裕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哼，可別到最後你跟銀裕私奔。」老哥頭著銳利的目光說。
「怎麼可能？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我已經有你了，不會跟他在一起。」
「你這個人優柔寡斷的又那麼容易心軟，別一不小心就被拐走！」
「才不會，你不相信我嗎？」我說。
「不相信。」老哥很直接地說。
「什麼嘛！我今天這麼認真地拒絕銀裕結果你不相信我！」
「怎麼樣？不爽咬我啊。」
「哼，不理你了。」我拋下老哥回房間去。
老哥回到房間後先去舉了啞鈴，鍛練完後便拉著我去浴室給他刷背，洗完澡後老哥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讓我幫他按摩，但老哥接著一句話讓我心驚膽跳。
「瞬風，說吧，今天發生什麼事了？」老哥的問話讓我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會兒，接著我繼續按摩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沒啊，我看起來怎麼了嗎？」我說。
「剛剛在飯桌上跟你說話，你的頭一直望著窗外看都不看我，我就知道你有事。」老哥說。
「有嗎？我只是在看風景而已吧。」
「好了說吧，今天發生什麼事了，你鼻子腫起來應該不是撞的吧？看起來倒像是被揍了一樣。」可惡，難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哥嗎？
「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多想了。」
「唉……」老哥翻了身正面朝著我然後坐起來，他環抱我的腰直挺挺看著我，「瞬風，你以為我當你哥當假的嗎？你有事沒事我會看不出來？你最終都得說出來的，你可以選擇現在告訴我，或是我用我的方法逼你說，你自己選，把握機會，我現在還很溫柔。」
我聽著老歌溫柔的威脅，我的心不由得被影響，老哥確實有方法逼我說出來，可是說出來之後呢？老哥大發雷霆明天去學校找人幹架然後再被記過，老哥現在再被記過真的就慘了，學校肯定再不能容他，老哥直接被抓進警局都有可能。
可惡，到底該怎麼辦呢……正當我還在想辦法時老哥又說，「瞬風，你不說的話我就動手了。」老哥的右手往我的肚臍上伸過去，我一把抓住老哥的手制止他，可我的力氣拚不過他，老哥的手很快就抵達我的肚臍眼，他伸出大拇指往我的肚臍裡塞，我的心瞬間涼了，我睜大眼睛蠕動著身體，但老哥抓住我的手又壓在我腿上，我只能任他宰割。
我只能告訴我自己，瞬風，只是被鑽肚臍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比起被鑽肚臍，老哥被送進警局裡嚴重多了，給我忍住！
「啊！啊啊……」我痛苦地呻吟著，但老哥絲毫沒有要住手。
「說不說？」老哥更用力往裡鑽，我留著眼淚但仍堅決不說。
「喔？變堅強囉，以前只要一摸到肚臍就不行了，現在會抵抗了呢，果然有點成長，哥哥很欣慰喔。」老哥邪邪一笑，這哪裡是欣慰，老哥好可怕……「既然如此，我要出招了喔。」
老哥放開抓住我的手，然後一手按在我的口鼻上讓我呼吸困難，我一邊承受著肚臍的鑽心之痛一邊忍著呼吸困難之苦，看我快受不了老哥便放開手，「要說了嗎？」我留著眼淚和鼻水不發一語地瞪著老哥。
「那繼續囉。」老哥繼續用手按住我的口鼻，只是到了這一次快窒息時我敗下陣了，我放聲大哭。
「嗚嗚嗚！我說了啦！老哥住手啦！嗚嗚嗚………」我家老哥，真的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