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日光道別 (2) - 輕聲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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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安,真是打擾你了,在這樣飄著雨的早晨來信。

  日子不斷減少,生命越是精彩。因個子高的關係,我常坐在教室的後頭,透過窗戶望著星期三的黃昏,顯得格外絢爛無比,那種朦朧比例的美麗,讓我想起了你。

  那些悄然逝去的過往,往往讓我感到惋惜,膽小的心導致沒能把握住最初,最初展露在我眼前的那道光芒,我很遺憾,也很後悔。我比較不解風情,比較不會表達,作文只能拿四級分,文筆也是差。當初想過要寫封信給你,卻遲遲下不了手,好不容易買了潔白的信紙與信封,下筆寫了當下的感受,等我寫完時,卻猛然頓悟時機已錯過,要挽回也不是,要放手也不是,兩難都不是。最無奈的是,你的來信上卻沒有你家的地址。

  從沒想過畢業後會何去何從,一心只想在信裡寫得精采,讓你看了熱淚燙頰,彼此取得連絡,將你納入未來的空間裡。原本只想給你一樣驚喜,卻在「沒有地址」這條路上為我們的緣份寫下了句點。

  我很遺憾,非常遺憾。


  謝謝你分享的生活,關於那些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你寫信的字句,我一直牢記在心。你一定也明白,年幼的心,會在哪樣的地方,哪樣的時間點、哪樣的情緒中起了變化,有時簡直快樂的不真實,迷幻的如夢境,一時的心醉神迷,都成了你心裡的結局。我感到抱歉,直到現在仍無法憶起那個當下腦海中正確的感受,是否真正感到快樂,是否將年輕玩弄於掌心之間。

  近幾年的生活起了些變化,高一時我父母離異,我跟了父親,父親一直都很照顧我,他不惜在加班後陪伴我,看電視影劇也好,談天也好,吃宵夜也好,一起在客廳裡享受著音樂也好,我很謝謝他的付出與陪伴。下課後我經常一個人,偶爾班上坐在我隔壁的小唐和阿班會與我一起吃晚餐,在美好國小那條路上的陽光早餐店,是不敗的美味呢,你大概不陌生吧,看著你每天手上的早餐,就能知道你必定非常喜歡那間不凡的餐廳。

  最近放榜了,我考上的市區有名的國立大學,順利進入夢寐以求的中文系,我為此擔心了許久,日夜無心專注於別的事物,不過終於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我很慶幸。在這個暑假期間,為了分擔家中的經濟,我找了份打工,就在陽光早餐店裡做內場服務人員,負責介紹菜單、點餐、倒茶、端三明治、端飲料與冰淇淋之類的甜點、收拾碗盤,清潔的部分員工不必做,這我倒意外的,因為店長時常一個人留下來打掃才下班。店長對員工非常之好,我們常常能享用到不在菜單上的美味食物。

  再過不久後就即將開學了,打工調到了六日,對於上學還是抱有著幾分熱情,雖然我並不期待大學生活會有多麼精彩。

  你呢?你上了哪間大學?有繼續升學嗎?有打工嗎?順利嗎?我是說,往後一切的一切都順利嗎?


  你快樂嗎?

  在這些年來,沒有再見到你的機會,我想知道,你過得好嗎?每當我看見你時,你的笑容不常有,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你還懷念那個他嗎?是因為傷心才不願意展開笑顏的嗎?我實在很想告訴你,你不必再繞著思念打轉,雖然他在你心中無可取代,但我願意陪伴你,我願意與你一起,走過這些傷痛,在忘卻一切的早晨中醒來。

  很抱歉,我丟掉了屬於我的青春。

  我無從開口,也無從表示,正因為在我收到你的來信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你彷彿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悄悄溜去,你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你在哪個地方做什麼,你是否惦記著我刻意動作造成你不經意的心動,是否真的願意傾心懷念我,都讓我慌了手腳。機會在我手中落下,卻悄然無蹤,我拒絕了阿絲柏,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只有你不知道呢?親愛的女孩?

  你好傻,我更傻。你或許不知道,《Being Here》一直都在我手中,在我的唱盤裡轉著,唱著只屬於我們的歌,唱著無法迴轉的每個星期三。我盡全力打聽了你的住處,終於能在這個下著雨的早晨,騎著我愛的單車,將信投進你家公寓的收信閘內。


  與歲月比賽好難,我終究輸給了時間。不曉得在哪一個地方的我,會期望著怎樣的自己,有多少未知,在未來道路上呼喚著彼此,將我們帶向更乾淨更明亮的世界,往後我深深體會,在青春裡流下的汗水,才是最珍貴的。帶給你感動,帶給你力量的,會是最美好、最難忘、最不可捨的,我已經不期待你看信後的熱淚盈眶,我只想趁你那顆真摯的心還沒失去光芒時,用我的雙手盡全力,撥開擋住你發光的厚雲。

  快樂的事情實在不多了,和我在一起吧。


  2014年8月27日 熱愛95%的蘋果汁與起司蛋糕的男孩 上 (我的隔壁鄰居,仍是那位聒噪煩人的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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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化の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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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擅長單戀的人,在愛面前從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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